第14章 一场噩梦

午后的阳光洒在寝宫的窗棂上，微风拂过，纱帘轻轻摇曳，凌霄筱合上眼睛，原本只是想稍事休息，却不知不觉陷入了梦境。

梦里，她穿着素雅的长裙，双手捧着刚蒸好的点心，走在通往荷花池的小路上。阳光下，荷花池中的莲叶婆娑，水波荡漾，一切看起来都格外宁静而美好。

“今天一定能让皇上高兴一点吧。”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点心，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然而，下一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未等她转身，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旁掠过，接着，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啊——”凌霄筱失去重心，脚下的石板路湿滑，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向池中倒去。坠入水中的瞬间，她隐约听到一声低语：

“这次看你死不死！”

冰冷的池水包围了她，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浮不上来。视线模糊，耳边是逐渐消失的水声，她感觉生命正从身体中一点点流失。

突然，她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那池水的冰冷仍然紧贴在肌肤上。

“这是什么梦？还是说……”她心中一阵惊悸，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确认周身完好无损，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一场惊梦让凌霄筱彻底没了睡意，她靠在床榻边回味着梦中那声低语，眉头深深皱起。正当她思绪纷乱时，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皇后娘娘，长秋宫的贵人们听闻娘娘午休后身体不适，特意过来探望。”杏儿轻声禀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凌霄筱理了理衣衫，努力让自己恢复从容。“探望？”她冷笑一声，心底不免讽刺：这些人只怕是来看我有没有命继续当皇后吧。

不多时，几位妃嫔鱼贯而入。走在最前的是张贵人，一袭粉色罗裙，妆容精致得体，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笑容：“臣妾听闻皇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实在放心不下，特来探望。”

她话音刚落，后面的李嫔便接过话头，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做作的关切：“是啊，娘娘可是我们后宫的主心骨，若是娘娘不好了，后宫的秩序可怎么维持啊？”

说罢，李嫔低眉顺眼地站到一旁，眼神却偷偷打量着凌霄筱的脸色。

“谢谢几位妹妹的关心，本宫只是略感疲乏，休息片刻便好。”凌霄筱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疏离与威严，目光扫过众人，心底却清楚得很，她们一个个都不是来探望的，而是来看戏的。

张贵人抬头，看似无意地说道：“娘娘近日操劳宫务，确实辛苦。臣妾也常听人说，这后宫中风波不少，娘娘得多保重身体才是。”

这话听似关心，实则带着几分试探与挑拨。凌霄筱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张贵人说得对，我正有心整顿宫务，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扰乱后宫安宁。”

张贵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娘娘所言极是，臣妾心中也十分仰慕娘娘管理后宫的才干。若是有机会，还请娘娘多教导臣妾，免得做错什么事，惹娘娘费心。”

言语间隐隐透着威胁之意，凌霄筱眸色微冷，声音却柔和：“贵人客气了，后宫规矩素来清楚明白，只要大家都守着规矩，我自然不费心。至于谁做错了事，我向来恩怨分明，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李嫔闻言，立即笑着接话：“娘娘宽容大度，是我们这些妃嫔的福气。不过后宫人多口杂，难免有人不自觉，若是惹了娘娘不快，还请娘娘明示，大家也好互相提醒，免得让小人有机可乘。”

李嫔表面顺从，但话中明显在暗指什么，凌霄筱心中一凛，面上却仍是温和的笑意：“李嫔说得极有道理。只是我有时也纳闷，后宫规矩摆在明面上，若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肯守，还谈何提醒？”

话锋一转，凌霄筱语气加重，视线在众人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几位妃嫔心头一震，纷纷低头掩饰。

张贵人正想着如何化解气氛，突然听凌霄筱淡淡地说道：“其实昨夜我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推我入水，倒是醒得一身冷汗。”

话音刚落，室内的气氛骤然一凝，几位妃嫔的表情微微变化，却很快恢复如常。

张贵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故作轻松地笑道：“梦而已，娘娘莫要放在心上。听闻娘娘素来心思重，是不是宫务太劳累了？”

李嫔也立即附和：“是啊，梦怎么能当真呢？后宫这么和睦，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娘娘还是要多休息，保重身体才是。”

这话看似关心，却话中有话，凌霄筱挑眉，语气平静：“和睦？”她淡淡扫了李嫔一眼，“这话说得好听，但梦中推我的人，手劲儿可不小，若我真摔下去，怕是见不到你们几个了。”

这句话说得几人脸色微变。站在最后的赵常在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娘娘贵人多忘事，也许是风吹着您没站稳吧。”

凌霄筱冷笑一声：“是吗？若是风，怎么会听到有人在背后低语‘这次看你死不死’呢？”

室内的气氛霎时紧张到了极点，几位妃嫔皆是低头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有张贵人强撑着笑容：“娘娘真是爱开玩笑，这梦可真是怪异了。莫不是前些日子听了什么闲话，才做了这种梦？”

“闲话？”凌霄筱轻声重复，目光在她们身上缓缓掠过，“也许吧。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这梦里的人说的那句话，好像只有仇家才会说得出口呢。”

李嫔脸色顿时白了几分，急忙笑着打圆场：“娘娘多虑了。咱们后宫姐妹情深，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呢？”

凌霄筱目光深沉，眼底寒意渐浓：“希望是我多虑了。不过如果真有人敢生出这种心思，我必不会轻饶。”

妃嫔们在凌霄筱的注视下纷纷心虚，张贵人手心微微冒汗，强自镇定。心中却忍不住暗想：这事儿可别让她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不然这皇后必然翻天覆地地收拾人……但那事儿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李嫔则紧张地绞着帕子，低着头，嘴角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意：一定不能露出马脚，那天的事……和我无关，可要是皇后当真追究起来，我该怎么撇清？

只有赵常在脸色发青，不安地绞动手指，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生生咽了下去，最终只是垂头站在一旁。

凌霄筱将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都说后宫深似海，这些人真是个个深藏不露。看来，我要更早为自己谋划后路才行。

几人坐立不安地陪了片刻，便借口皇后需要静养告退。离开长秋宫后，张贵人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其他人，语气阴冷：“今天谁露了马脚，就别怪本宫无情。”

李嫔低声辩解：“谁会傻到自露马脚？娘娘又没有证据。”

赵常在咬着唇，一言不发，脸色愈发难看。

而此刻，站在窗边的凌霄筱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冷光一闪：就让你们暂时装模作样吧，早晚有一天，我会一一揭开你们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