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致命的跟踪狂
这五名女孩就像是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长相甜美青春,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是标配。或许这就是好看的都长一个样,不好看的各有各的不好看吧。
如果把这五名受害人的照片排列在一起,或许只有参加最强大脑的那群人能够立刻分辨出她们谁是谁。
漂亮,年轻,活力四射。好吧,至少曾经是这样。就如同处在崩溃边缘的徐青霞一般,以陈子轩为首的这五名女性受害人在遭受到持续数月的骚扰之后,整个人的外表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还极为的相近。她们变得消瘦而面色苍白,精神恍惚、食欲不振,由于失眠的困扰、笼罩在她们头上的恐惧,让这些本应该尽情绽放的美丽的花儿们提前凋零了。根据这些人的身边人的描述,她们变得多疑而敏感,而且无一例外的都躲进了自己的脆弱的壳中,不再与外界的一切发生交互。
仿佛是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审判日的降临。
同样事情,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经历,只不过这些发生在徐青霞身上的该死的梦魇一般的折磨在过去的十二年间,同样发生在了另外五名女孩的身上。与她们不同的是,徐青霞还没有突然失踪。
或许如果没有那几名打完篮球、突然闯进那条僻静的林间小径上的男学生,或许她已经失踪了......
黄粱试图从已经发生的这五起悬而未决的绑架凶杀案中寻找到可供调查的线索。他首先作的是比对五名被害人身上的共同点。
让黄粱略感惊讶的是,虽然这五个女孩的长相是如此的相似——虽然在妆容上和穿着上各有各的风格,但是在资料中收录的这五名受害人的证件照片上,同样面无表情
的五个年轻姑娘是如此的相像,唯一能分辨出的只是背景的颜色,红色和蓝色,仅此而已——但是根据警方收集到的相近的信息和笔录,这五个有着天使面容的年轻姑娘完全是五个性格迥异的独立个体。
有人喜好安静,有人喜好热闹,有人热衷抛头露面,有人性格腼腆内敛,有人热情而友好,有人冷淡而刻板,有人身强体健动若脱兔,有人体弱多病静若处子,有人学习成绩优异,有人逃课门门挂科。
她们或许拥有着极为相似的美丽的面庞,但她们的灵魂是完全不相同的。
找不到相似的共同点。
五个女孩分布在不同的五个省份。如果加上徐青霞的话,就是六个不同的省份。天南海北分散各地。远的有在最南边的海岛上,三千多公里,也有老家是在最北边的北方冰城,一千多公里。
从五名受害人就读的大学和专业上也找不出任何内在逻辑。五个女孩虽然都生活学习在大学街那片区域中,但是她们分属于不同的四所大学中,这其中有名牌大学,也有普通的二本院校,也有民办大学。选择的专业同样没有重复的。有学英语的,有学设计的,有学空姐的,有学艺术的。陈子轩是学编程的。
徐青霞是会计专业。
这些年轻女孩们像是从同一个点散射出去的数条线一般,共同点只有一个,差异性却是如此的大。
黄粱不禁暗自思忖,难不成‘看不见的爱人’是一个绝对的颜控?他只对一种长相的女人有‘狩猎’的兴趣,只有一种外貌的女人能够让他暗藏在心底里的杀戮欲望蠢蠢欲动?还真是肤浅的连环杀手的。
虽然不禁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诞可笑,但是黄粱对‘连环杀手’
这种造物主最为卑劣的创造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毕竟或主动或被动,他这几年中和这群游离在社会边缘的神经病们打过太多的交道了。
连环杀手和普通的杀人犯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并不会屈服与一时的冲动。毫无计划的冲动犯罪在他们这类人的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否则的话也成为不了连环杀手。成为一名连环杀手的前提就是能够数次逃离警方的调查、追捕。这在刑侦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可是一件极其难做到的事情。
他们会挑剔的挑选符合条件的目标,会在行动前进行周密的计划。甚至有些连环杀手会进行某种繁复的仪式性动作。他们轻易不会改变行动的模式。通常而言当他们改变自己的模式的时候,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彻底陷入疯狂了。
很多的连环杀手享受站在聚光灯下、享受所有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顶礼膜拜的快感。甚至这是他们不停犯案杀人的原始动力。这种极度自负的性格是一种弱点,黄粱之前破获的数起连环杀人案都是利用的这一点。
但是有一部分的连环杀手更喜欢保持低调。他们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世界中,并为此感到满足。他们安静的、克制的实践者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思考、对挑选的目标的思考,保持着冷静和警惕,从来不会让世人的目光聚焦到他的所作所为上。
这些人作案的时间间隔通常会很长,数年到十数年不止。他们可以融入正常社会中,在家人、朋友和同事的眼中,他们甚至可能是这个冷漠的蓝色星球上为数不多的热忱好人,是值得信赖和尊重的。
黄粱曾经看过国外的一起案件。一名连环杀手表面上是一位品德兼优的心理医生,但
不为人知的是,在他人生中的五十年中,他陆陆续续绑架并杀害了八名女孩。在他去世之后,他的家人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在他的车中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实木盒子,打开后发现了几缕金色的头发,每一缕头发上都绑缚着一个写着名字的标签。
如果这个人没有留下每一名受害人的头发作纪念的话,或许这死去的八个女孩永远不会沉冤昭雪。
等等...黄粱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愣怔的注视着客厅的架。他并没有看一排排的脊,而是拼尽全力的试图捕捉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灵感。作纪念...是否‘看不见的爱人’也曾留下了被他亲手勒死的这些女孩们的某一样随身物品,以此留作纪念呢!
他立刻激动万分的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从U盘中庞杂的资料中搜寻这一问题的答案。一个小时后,黄粱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问题的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
五名受害人在失踪的时候都十分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其中有三人是在去教学楼上晚上九、十节的选修课的时候一去不复返的,有一个人是去取快递,就再也没有回来。陈子轩的稍微特殊一点。她出门的目的是去看心理医生。
警方能找到的最后一个目击到她的人是那名出租车司机。据他所称,陈子轩下出租车后径直走向那间开在某小区中的一间心理咨询室。但是陈子轩预约的这名心理医生却声称那天没有见到陈子轩本人。
也就是说,‘看不见的爱人’清楚陈子轩失踪当天的行程。所以他才能提前做好准备, 守株待兔。
而这一点连与她生活在同一间寝室的室友们都并不了解。或许是陈子轩认为看心理医生这件事难以启
齿,她对室友们说的是她去外面做头发。
根据那名心理咨询师的说法,陈子轩通常会在周一到周三的某一天的下午来她这里进行一个半小时的心理疏导。到陈子轩突然失踪为止,治疗已经持续了四周。
时间并不固定,凶手又是如何提前得知陈子轩的行踪,提前在那里埋伏好的你?对于这一点,警方一直没能得出一个最终定论。在讨论这一问题的相关会议记录中,黄粱看到了当时的专案组人员提出的种种假设和看法。
有人认为凶手当时就跟踪在陈子轩身后,伺机作案。也有人认为凶手是守株待兔,他确信陈子轩一定会在某个下午来做心理咨询,所以就一直等在那里寻找动手的机会。
黄粱对这两种主要的看法都不认同。
如果当时凶手就跟踪在陈子轩身后的话,已经是惊弓之鸟的陈子轩不可能没有留意到一直有车辆跟着自己。从陈子轩下车的位置到心理咨询室只有短短几分钟的路程。除了楼梯间,凶手没有能够实施犯罪的合适场所。
如果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或是奔跑声的话,陈子轩为什么没有拼命反抗?为什么没有尖叫?要知道那间心理咨询室就在二楼,只要陈子轩发生尖叫的话,一定有人会听到的。
所以黄粱更倾向于凶手在陈子轩来之前就已经守候在楼梯间内,等待着她的出现。
这就引出了另一个疑问。
凶手难道不需要正常生活工作吗?
陈子轩失踪那天是工作日,一个普通的星期四的下午——两点二十二分,陈子轩走下出租车的时间——不是法定节日,通常而言,如果是有工作的人,这时候肯定是在上班。这人难道不担心自己请假的行为会暴露自己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