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前尘往事(19)
“小说?什么小说?”王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黄粱几眼,又转头看向欧阳倩,用眼神向她传达类似‘这人真的没事吗?该不会咬人吧’的意思。
欧阳倩微微一笑,出声解答了老人家的疑惑:“是这样的,王警官,刘在王秀丽去世的大概两年后发表了一篇短篇小说,以‘六七八’的笔名发表的,名字叫《堕落之夜》,您听说过类似的消息吗?”
“六七八?还堕落之夜?你不是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听的都快蒙圈了?”王立茫然的交替打量着坐在一旁的两名年轻人。
欧阳倩严肃的摇摇头:“是真的,刘发表过一篇短篇小说。”
“嗯...我确实是没听说过。刘这小子当年还发表过小说?好吧...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我去过他住的屋子好几次,一屋子的啊,都摞成一堆一堆的,看样子这小子是真爱看。看得多了也就手痒痒了可能是,反正我也就能看看报纸新闻啥的,报告都写不明白呢,更别说什么小说了,还能发表?啧啧啧,刘这小子还可以嘛。”王立一副很是为刘感到高兴
的欣慰笑容。
看到老家人脸上的表情,黄粱和欧阳倩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还是不要把刘发表的这篇《堕落之夜》的内容告知给王立了,没必要破坏老人家的美好心情。
得知王立老人对刘曾创作并发表的短篇小说《堕落之夜》一无所知,黄粱多少有些失望,只不过被他很好的遮掩了过去。轻咳一声后,他对老人家问出了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王警官,当年刘有亲口承认过他和王秀丽去‘水岸人家’的目的就是殉情吗?”
“他一开始什么都肯说,像是植物人似得,不过没过几天他就恢复正常了,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没错,这俩人去龙潭湖的目的就是为了一起寻死,用刘自己的说法是‘殉情’,呵,我第一次从负责调查的我的同事口中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都没能反应过来!都什么跟什么啊。”
“确实是。”黄粱不由自主的点头赞同,心说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什么‘殉情’这一套了,活着它不香吗?
欧阳倩问道:“刘对他与死去的王秀丽之间的关系是怎么说的?您还记得吗?”
“因为刘武的案子我参与调查了,所以刘这件事我当然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找我那位负责调查的同事聊了好几次,我想我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当然。”
“根据刘供述的证词和在旅馆房间内发现的证实为是王秀丽亲笔写下的诀别,大致上能整理出这两人产生感情纠葛的始末。引起嘛,自不必多说,肯定是因为刘武杀人和那些已经被证实是谎话的流言蜚语。”
“还有流言蜚语的影响?”黄粱不解的发问,“红樱桃遇害身亡后,警方不是证明了那些恶意中伤刘和王秀丽的闲言碎语是编造出的谎言了吗?难不成还有人在瞎传?”
“是啊,但这样的人据说还不少呢。他们可能也知道这些都是瞎话,但嘴长在人家身上,他就是故意恶心人,背地里说这些又有的没的,你也拿他们一点辙没有啊。”王立深恶痛绝的皱紧眉头,“这就是啦蛤蟆趴脚面,它不咬人膈应人!”
“是啊...”
“总之为了躲避邻居的异样目光,在刘武杀人之后,刘几乎是足不出户,王秀丽同样是不出门,隔几天才会出去采购一次
日用品。他们俩就缩在那间院子里,过着几乎不与外界接触的生活。这种两个人去对抗来自整个世界的敌意,一男一女,相差的年岁又不大,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说,你们肯定也都能想明白吧。”王立说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欧阳倩若有所思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我想刘和王秀丽之所以会走到一起,可能也有报复的赌气成分在作祟吧。”
“即然所有人都诋毁我们俩有事情,那索性我们就真的发生点事情好了。欧阳,你说的是这种报复心理吗?”
欧阳倩点点头。
“我觉得是有这一层心理在的。”王立连连点头,“王秀丽留下的诀别中充满了对造谣生事者的怨恨和愤怒,我看过那份类似遗的手写信,与其说是诀别,不如说是王秀丽在发泄积压与心中的不满的委屈。有关她的身后事,还有她的父母的事情,那封信里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全篇总结下来就一句话:都是你们逼死我的。”
“还真是...还真是可怕啊...”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那些生生把王秀丽逼到绝路的人们,在王秀丽死后,他们没有一丁
点的反省,丝毫没有意识到杀死王秀丽的凶手就是他们的恶意,甚至大言不惭的说‘我就知道他们俩有事儿!’,一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哎...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来老张当时对我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印象中只有那么一次,他愤怒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我听着都生气了。”黄粱端起茶杯喝下一大口温热的茶水,他这话不是在随声附和,而是真的感受到了愤怒。
黄粱知道,有那么一部分人始终秉持着‘严于律人,宽裕律己’的双重标准,他们总是打着‘理中客’的幌子,发表一些看似合理、实则非蠢即坏的恶毒言论,最为可恶的是,即便事后被狠狠的打脸,这群人也会不以为然的说上一句‘我这不是好心嘛’,来把责任和鲜血撇得一干二净。
王立说的没错,杀死王秀丽的不是她自己,更不是那一片片安妙药,而是一个个对他人漠不关心不说、还充满着恶意的人,这些活生生的人肆意的中伤他人,通过汲取他人的不幸来收获扭曲的快乐。
就是这群‘人’,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他们不懂得一个浅显的道理: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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