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打更老头（2）

黄粱并不指望屋内会有人回应他，毕竟这是大白天，而且还是一个工作日，只要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应该都不会呆在家里。他只是试试看，敲几下门、等上几秒钟，然后就潇洒的转身下楼。

不过门很快被人推开了一道门缝，一双闪烁着警惕目光的眼睛从门缝中闪出来，眼珠向上翻着注视着黄粱。

“干嘛吗？”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黄粱露出友善的微笑：“啊，没什么大事。我想问问您住在中门的张启路先生昨晚有没有回家。”

“张启路？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的侄子。”黄粱微笑着回答。

“侄子？”老太太的眼珠上下晃动着，仔细打量黄粱。“张启路那个小矮子能有你这么高的侄子？”

黄粱的微笑僵硬了一瞬间：“那个...我们家里边也不全是像张叔叔那么矮。我叔叔算是家族里最矮的一个。我继承了我父亲的身高。”

“算你命好，张启路的儿子可能都不过你腰高。”

“您说的也太夸张了。”黄粱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心说张启路的儿子到底能有多矮？

“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老妇人

生硬地说道。

“没有回来吗？一整晚？”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张应该还是没有回来，他回来的话我肯定能听到脚步声，还有开关门的声音。我对声音很敏感，而且这破房子只要隔壁有人走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吧...”黄粱点了点头，“您是昨晚几点睡的？”

“我十点多睡的，十二点醒的。”

“十二点您就醒了？”

老妇人气势汹汹的说：“不可以吗？我觉少。”

“可以，您习惯就好。”

“还有别的事吗？”

黄粱摇摇头：“没有了，我就是过来找一找张叔叔，我打他电话他不接。”

“是吗？反正老张昨天应该是没回来过。”

“一整天？”

“应该是一整天。我昨天没有出门。不过老张干的是晚上打更的活儿，日夜颠倒的，我也说不好，毕竟我白天还睡觉。”

“好吧。”

老妇人突然主动发问：“你没给老张的儿子打电话问问？”

面对试探，黄粱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回答：“打了。问题是我哥人在外地，他也不了解情况啊。”

“倒也是，那小子我还是前年

还是大前年看到过一次，过年的时候。”老人眼神中的戒备之情吗，明显减弱了几分。

“对了，住在您对门的那户有人在吗？”

“没人，那是一座空房子，空闲好几年了。楼上楼下也没什么人，现在稍微能动换动换的都搬出去了，就剩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在这儿等死。行了，就说这些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真的是。”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黄粱把提前备好的假名片塞进了门缝，“如果我叔叔回家了的话，您能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吗？那就太感谢您了。”

“看情况吧。别烦我了！”老妇人像是生气了一般，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把黄粱挡在门口

没有再去敲其他的门，黄粱直接沿着楼梯走了下去。离开居民楼之后，他溜溜达达的向停在路旁的车走去，心中倒是没有任何失落。反正大娘们现在都这么想得开，大爷们想要干点啥的话不是很正常吗？只不过是一天晚上没回家而已，并不需要着急。说不定老爷子是去外地看儿子去了。因为走得急，才没有和大娘说一声，嗯，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也不小

。

黄粱琢磨着家这边算是来了一趟了，那就再去张启路打工的地方转一圈儿吧，争取一天弄完。说心里话，黄粱对这件不请自来的委托并没有多么认真。如果真的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的话，宋宁那个王八蛋也不会把事情推到他这里来。

毫无疑问，肯定是宋宁懒得帮忙、又不能拒绝，所以就把篮球传到了他的手中，想要刷个助攻。只能无奈接过篮球的黄粱当然不会拼尽全力冲击篮筐，他既不会选择急停后仰跳投，也不会体前变向接背后运球再来一个半转身过人，最后用一记势大力沉的战斧劈扣终结篮筐，黄粱只会选择最为轻松的得分方式，即便是端尿盆的偷懒姿势。

做到心安理得就得了，要多少是多啊？要什么自行车。

一路无话，开车来到了从宋姐得到的地址，黄粱发现自己把车停在了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名字叫慧寿街，听上去很吉利。这条街道莫名的和他自己住的那条街道很相似。道路两旁都是一间间门脸不大的各式各样的商店，无论是小餐馆还是卖五金的，总之是一应俱全。黄粱甚至看到了一家专门卖滑板的

商店，旁边就是一间治疗跌打损伤的小诊所，他不禁怀疑这两家店可能是同一个人开的。

没费多大功夫，黄粱就到了那间张启路晚上打更的地方。那是一间在这条街上还算比较宽敞的门市房，足有其它门脸两个那样大。很可能是两间房打通了间隔，成了一间门脸儿。

这间门市房上面并没有挂任何招牌，似乎正在装修翻新。隔着沾满灰尘的玻璃窗能看到房子里有七八名身上满是尘土、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辛勤劳作。凿墙的刺耳噪声、人们大声交流的喊声，混杂着飞舞在空气中的粉尘，形成了一道让黄粱难以逾越的隐形墙壁。

黄粱站在门市房的门口有些迟疑，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站在屋内的一名大概有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注意到了他，他推门走了出来，主动向黄粱打招呼：“嘿，哥们儿，中午吃了吗？”

“啊...吃完了，您好。”

“我倒是还成。什么情况啊，看你这模样儿不像是来打工的吧。我们这儿不招坐办公室的，只缺晚上打更的，这活儿你可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