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遇袭(1)
一大堆深褐色的纸箱子堆在铁门前的过道上,一个几乎满溢的垃圾桶孤伶伶的矗立在铁门前,散发出酸甜的腐臭气息。不知门后是何种景象。
“咱们不能把那扇门弄开吗?黄先生。”吴生惊慌失措地问。
“徒手弄的话,弄不开。对了,你身上带了任何能防身的东西吗?”
“防身?没、没有啊,我手里就只有手机,还有一串钥匙——”
“把钥匙给我。”黄粱不由分说的将手递到了吴生的面前,吴生手忙脚乱的将口袋中的钥匙递了过去,眼巴巴的看着那串钥匙被黄粱塞进他的口袋里。
“除了手机呢?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有了。”吴生摇了摇头,“还有一张交通卡,应该没什么用吧?”
“交通卡就算了。”黄粱再一次对吴生叮嘱,“记住,千万别回头,那两个男的已经跟进来了,听脚步声就能听到,用不着回头看。”
吴生默默的点了下头,不知道第几次咽下口水,试图去滋润一下干燥的像是能喷出火来的嗓子。身后传来的响亮的脚步声在这条逼仄狭窄的小巷中回荡着,提醒着毫无准备的吴生,警
告他这一切都不是做梦,他的确深陷一场危机之中,必须为自己的安全而搏斗。这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太过陌生。
仔细回想着,吴生悲哀的发现自己这辈子就没为自己的安全而举起过拳头,一次都没有,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甚至没有大声和人争吵过!唯唯诺诺、忍气吞声才是常态。而这一次似乎就可以成为一个开端了...
吴生抬起头仰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黄粱,心里生出了几分安全感。即便自己只能在后面为他摇旗呐喊,身旁这名高大健壮的男人想必也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吧。不过一想到跟在身后的那两个可疑男人膀大腰圆的大体格,他心中刚刚起希望之火瞬间就破灭了。
看情况好像是真不对劲儿啊...能够躲过这一劫吗?似乎就像是看穿了吴生脑海中的所思所想,黄粱不动声色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将他向自己拉近。“你最好别逞强,到时候见机行事,我看能不能给你找出空间,让你从这地方逃走。”
“问题是从哪里逃啊...”吴生欲哭无泪的说,目光茫然地看向两侧向自己压过来的肮脏墙壁。
毫无疑问,即便他有身旁黄粱的身高,也无法做到像蜘蛛侠那样,可以徒手攀爬这些墙壁。还是面对事实吧,吴生对自己说,怎么也不可能爬上这么高的楼。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身旁这个侦探,能够替自己遮挡住那两名废土的袭击。
不过看情况,似乎身旁的男人还算是游刃有余,表情没太大变化,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中。吴生激荡的情绪多少稳定了少许,不过接下来黄粱说的话让他刚降下没多少的心再次高悬了起来:“只用钥匙好像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啥?您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除了你给我的那串钥匙。”
“......那您打算怎么和那两人搏斗啊?”
“没说要搏斗啊。”黄粱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看看能不能沟通,要是沟通不行的话,再想想其他办法。反正他们应该跑不过我。”
“可是他们肯定跑得过我啊!”吴生欲哭无泪的说。
“没错,正是因为他们跑得过你,所以我还算踏实。你到时候落到他们手里,千万别表现得太惊慌失措,你就配合他们的要求,我会尽快想办法去解救你,放
心吧,坚持就是胜利。”
“不是吧,大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吴生忍不住抬头看向身旁高大的黄粱,黄粱一副处变不惊的但丁表情。让吴生十分无语的是,虽然黄粱表面上镇定自若,但他紧紧握住了钥匙的手却在不住的发抖。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不知不觉间小巷尽头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已经逼近到两人面前,黄粱和吴生不得不止住前进的脚步。经过这一番胆战心惊的行走,两人都有些累,呼哧带喘的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向身后看。也完全没这个必要,身后一直响起的那两个节奏鲜明的脚步声此刻也消失不见了,这条昏暗逼仄的巷子突然间沉寂了下来,吴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他从没有像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膛中的那颗心脏。
被黄粱紧紧抓住的手腕,让吴生感觉仿佛是被一个钳子死死钳住。传来的微微痛感没有让他心生不满,反而因为这份疼痛的存在,让他感觉到自己此刻还是安全的,虽然只是暂时。
默默闭上眼睛,吴生试图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他担心还没等开始,自己就因
为心跳过速而昏死过去,那份熟悉的眩晕感也正在蠢蠢欲动,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混沌、模糊,五感在一点点的退化,直至消失。这就像是陷入到沼泽地里,缓慢的被恶臭的淤泥吞噬,整个人完全被吞没,彻底失去与世界所有的连接。
这份迷失的感觉是吴生深恶痛绝的,却又是他无法抗拒的。几乎每一天、甚至每隔几个小时,强烈眩晕带来的迷失都会袭来。
千万不要是现在,吴生在心中无力的祈祷,千万不要现在失去意识,否则我就真的成为弃子了!
为了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吴生咬破了舌尖,一股铁锈的甜味在口腔内蔓延开,疼痛和鲜血带来的炙热感将他从恍惚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吴生再也无法抑制住回头张望的冲动,他偷偷的、幅度很小的向后瞥了一眼。
吴生的余光立刻捕捉到那两名身穿黑衣的男人,就站在距离他和黄粱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两个全副武装、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小巷,将巷口的光景完全遮蔽,仿佛是一面黑色的高墙,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矗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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