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禁闭(7)
吴生声嘶力竭的叫嚷着:“我、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别人?一直都是别人在伤害我!他们毫无理由的取笑我、伤害我,以此为乐...你清楚我都遭遇过什么。你也知道不是我自己想变成这样的——”
“我当然清楚,冷静一点。”神似海莉的声音用柔和的语气劝导,“我当然知道你遭遇过什么,不要忘了我就是你呀!我从来没有让你去忘记或是原谅那些人,你根本做不到不是吗?”
“做不到,完全做不到原谅,也做不到忘记。”
“对,而且那些人也根本不在乎你是否忘记或是原谅。他们早已经原谅了你,早已经忘记了你。”
吴生赌气的说:“不!他们应该记着我,记得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
“有时候选择忘记、选择放手,才不失为一种勇气。你忘记了吗?你听到过的那句话,对于离开的人而言,其实离开的是我们。”
“做不到!”吴生执拗的说。
“好吧,做不到就做不到吧,不过你应该能想起那条裙子吧。”
“裙子?什么裙子?”吴生惊讶的问。
“就是方才那个女人穿的裙子,你忘记了吗?”
“那条淡
黄色的裙子?怎么了吗?那裙子有什么特别的?”吴生茫然地抬头看向身后的铁门,仿佛透过铁门能看到被带走的黄粱和那位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人。
“仔细想想,那条裙子你不觉得很眼熟?”
“我应该眼熟吗...”吴生的眼前浮现出方才看过几眼的淡黄色长裙,那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过膝裙子,上边似乎有格纹图案,没什么稀奇的,修身的版型将人衬托得十分纤细、挺拔。
不是怎的,越是回想,吴生就越觉得那条裙子眼熟,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就像是在水面下往天空窥探太阳,世界变得扭曲、逐渐晕开。
“想一想,你上一次见到那条裙子是什么时候?”神似海莉的声音在吴生的耳旁循循善诱,声音如此轻柔,舒缓了他紧绷的神经。吴生毫无防备的放开心神,任由自己的思绪被声音引导。
“长裙...”吴生在恍惚中低语着。
“对,淡黄色的长裙,是谁穿着那条长裙,在深夜中行走在一条寂静的小巷?”
‘黑夜’,‘长裙’,‘小巷’这几个词仿佛是一串能将保险箱打开的密码组合,恍惚间,吴
生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眩晕感袭遍全身,一晃神的功夫,他突然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一个扭曲诡异的世界,万事万物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仿佛是一本黑白画集。
“怎么会...变成这样?”吴生惊愕的喃喃低语,他被困在了一个黑白两色的异世界里。只有他穿在身上的长裙是淡淡的黄色,在这个黑白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为什么我会穿着一条裙子?”吴生茫然的低头注视自己身上穿的淡黄色格纹长裙。
“能听到吗?”神似海莉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并不真切,但对此刻的吴生而言,却是无比珍贵,宛如一盏指的路明灯般,他急切的回答着:“能!我能听到!”
“你行走在一条漆黑寂静的小巷,如往日般沉默,无视他人投来的目光。”
吴生发现自己真的在这条黑白两色的小巷中走了起来!巷子里其他的人或物全都如黑白电影一般,遥远而冰冷。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莫名透着几分诡异。吴生不敢和它们对视,默默的低下头行走着。
走了没多远,吴生感觉双腿自动向左拐进了一条更加阴冷寂静的小巷。街道上一
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路旁堆在一起的几个脏兮兮的、不知道原本什么颜色的垃圾桶。想来应该就是在路边随处可见的绿色垃圾桶吧。
“你看到了什么?”自称是‘心声’的声音轻柔的发问。
“我...什么都没看见,一条街,只有垃圾桶,路两旁的窗户都没有亮着灯,门全都紧锁着。”吴生将自己看到的所有细节一五一十的叙述出来。这个声音是他和正常世界之间唯一的联系,他担心如果连这道联系都断掉的话,可能就得永远的被困在异世界里。
或许这样也不错。吴生突然想到,就算回到真实世界中又能怎样呢?他要面对的是绝望的境遇。
“继续往前走吧。”声音打断了吴生的自哀自怨,他认命般的迈步向前走去,向着街道尽头走去。路两旁种着一棵棵脏兮兮的行道树,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惨白渗人。在这个模糊、阴冷的世界里,连灯光都是暗淡的淡灰色,似乎没有任何温度的寒光。
“看到他了吗?”声音说。
“我...应该看到什么?”吴生茫然的发问。
“一个人。”
“一个人吗?”
“对,一个
穿着牛仔裤、夹克衫的男人。你看到了吗?”
“没有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吴生茫然的举目四望,没有看到符合自己‘心声’形容的男人。
“继续往前走,你应该会看到他的,别着急,耐心点寻找。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他会自己出来找你。”
“他会来找我?”吴生重复了一句,任凭自己那双看起来过于纤细的腿带着自己向未知的前方走去。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如同一桶凝固的浆糊,迟钝、缓慢,甚至都没去思考自己为什么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
要走到街尾时,仿佛是为了印证‘心声’所言非虚,一个身着牛仔裤、夹克衫的男子突兀的从一棵树的阴影下走了出来。那人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浑身酒气。这人似乎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独自走在街上的吴生。当看到吴生时,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像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注视着几米外穿着长裙的陌生人,目光迷离、茫然。
扑面而来的恶臭酒气让吴生停下脚步,他注视着那个紧紧盯着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瑰宝般的陌生酒鬼,胆战心惊,想走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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