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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二十二章凋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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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终于苏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看着抓着自己在走廊上拖行的栀子花,声音沙哑的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你该去的地方。”

“花坟吗?”

“不是今天,是明天。明天你才会在花坟中凋零。”

“明天...也就是说我还能再活一天?”

“对,不用客气。”

“没想说谢谢。”黄粱嘟囔道,“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让我提前适应一下这里的气氛?我昨天已经待了足够多的时间。”

“你怎么也得找个地方度过这一晚吧?为了你的安全和其他人的安全,我只能把你安排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

“简而言之就是把我从大号的笼子挪到小号的笼子呗?”黄粱语带讥讽地说。

“对,”栀子花松开了黄粱的手臂,扭头好奇的看着他,“你似乎并不慌张。”

“我为什么要慌张?被丢进这里第一天,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这里,我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你真的没料到吗?我感觉你好像并不惊讶,其他被选为凋零之花的人,反应都比大多了。我身上的伤几乎都是那些白痴凋零之花弄的。”

“我现在没什么力气能在你身上留点纪念品了。”黄粱虚弱的说,“就这样吧,反正即便我试图反抗的话,这个该死的狗项圈也会起作用,到时候更难受。我可不想在临死前再体验一番失禁的滋味。”

“你还真是洒脱。”

“没法不洒脱,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对,我的确不惊讶,红荷花死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月十有八。九被淘汰的人就是我。没办法,花主恨不得我死,其他人肯定也想着趁机把我赶走。红荷花说的对,你不能表现得太出色,除非你能一直赢下去。”

“是啊,这里就是这样,强者遭人嫉妒。即便是强者也会败给运气。”

“真的是运气吗?”黄粱露出讥讽的冷笑,仰视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栀子花,“难道这一切不都是被人为操纵的剧本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碰巧想起来在前几天我好像偶然间撞到过你和松叶菊说悄悄话。可能你们是朋友吧,虽然那之前我从没见过你们接近彼此。”

栀子花的脸上闪过几分难堪,他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动作粗

暴的拖着黄粱继续在狭窄的走廊上前行。

“无所谓,我清楚这一切都是谎言,什么花圃,什么花,说白了都只是那个老太婆的玩物。”

“别说这种话!”栀子花语气严厉的说。

“你觉得我还会害怕吗?电我,或者是给我一顿毒打?”黄粱轻蔑的说,“我TM现在就要死了!搞清楚状况,就是被你们害死了!你是帮凶,那个老太婆是凶手!”

栀子花沉默着,不过黄粱能从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感觉到他内心的震怒。

“红荷花说的没错,栀子花,你才是花圃里最危险的人,你是那个老太婆意志的延伸,她从来不会自己走进花圃,脏活只能通过你来干,她根本就不敢进来,不是吗?如果她敢站在我面前,我分分钟捏碎她的喉咙!”黄粱感觉自己的后脑像是被大锤撞了一下,瞬间眼前一片模糊,缓了几秒钟后,他才感觉到痛楚传来,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回头看向用膝盖顶了自己一下的栀子花,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脸色发白、面容扭曲,黄粱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下一个瞬间这人就会掐死自己。但他不会这样做

,种花人要的是黄梁明天被埋在花坟里,今晚栀子花无论如何都不敢动手。

他与其说是种花人的看守,不如说只是条无关紧要的看门狗,这个秃头男人把人生的全部都用在向种花人摇尾讨好上。

或许是从黄粱的目光中读懂了对自己的轻蔑,栀子花又狠狠给了黄粱几下。黄粱被打的昏厥过去。再次醒来,黄粱发现自己被丢进一个陌生的房间,这是一间光秃秃的水泥屋子,没有任何装饰,除了一个脏兮兮的金属抽水马桶。

没有窗户,矮小的单人门无法从内部打开,连个门把手都没有。只是踹了门几脚,黄粱就干脆的放弃了。这间空荡的房间里仍旧存在摄像头,只不过只有一个,在头顶上。似乎连种花人都没什么兴趣窥探这间屋子。

黄粱捕捉到在墙壁和地面上有点点褪色的血迹,这让他毛骨悚然。如果这是所有被投票选出来的凋零之花度过人生最后一晚的房间的话,那这里或许也是其中一些人死去的地方。

重新坐在地上,并拢双腿,黄粱紧紧抱住膝盖,缩成一团,试图去抱住自己即将完结的人生。

这就是自己的最

后一晚,最后几个小时?他将死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死在这个扭曲的、散发着恶臭的花圃里?黄粱的肩膀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他在哭泣、在恐惧、在绝望中无声无息的凋零。

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几个小时,黄粱不知道此刻是几点几分,他像是不情愿的把头抬起,看向头顶的摄像头。他不知道是否有人正透过摄像头窥探自己。黄粱感受到了冒犯,他站起来,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肆意发泄,咒骂着花圃内所有的人,用最难听的脏话去侮辱将她关进这里的种花人。黄粱尽情发泄着,即便没有观众,他仍在奋力的表演着疯狂。

乱吼乱叫了一阵后,黄粱脱下裤子,将衣服撕成一条条的,他将撕下来的破布蜷成一团,狠狠的砸向头上的摄像头。这样做似乎不够过瘾,布团轻飘飘的,黄粱把破布一股脑的塞进了马桶里,用马桶中的水将布条浸湿。

他起劲地将噙满水的沉甸甸的布团狠狠地砸向头顶上的摄像头,一下又一下,乐此不疲,疯狂发泄着心中的负面情绪。

固定在墙壁上的摄像头屡遭重击,很快就像是受伤一般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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