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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五十一章再起波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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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彤在相关报道中被描绘成了无恶不作的杀人魔头的形象,和黄粱印象中的那个慌乱的年轻人相去甚远,不过王彤本人究竟是怎样,热切讨论这起案件的人并不关心,他们只是又找到了一个发泄自己关头的好由头罢了,至于这名杀人犯是三只眼睛还是四条胳膊,并不重要。

黄粱选择置身事外,他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去阻止其他人发表不负责任的观点,他不关心这些,只要不搅扰到他的安宁就行。张芷晴一开始对这件事保持着极大的热情,不过意识到黄粱不想谈论此事后,她也就体贴的避而不谈。

这起案件引发的风波终有一天会平息下来,像是水面上扩散的波纹,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不出一个星期,没人还会谈论王彤这个名字。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过了几天的时间,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讨论和报道就偃旗息鼓了,热度褪去,人们争先恐后的去追逐新鲜出炉的事件,乐此不疲的从他人的痛苦中汲取卑劣的安全感。

正当黄粱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打破了解忧事务所的宁静。在接通电话前,看着手机屏幕上显

示的陌生号码,黄粱似有所感的想起王彤那张失魂落魄的面庞。他想要对这通来电置之不理,心中有一个声音劝他将这个陌生的号码拉黑,十有八。九只是个推销或诈骗的电话。

黄粱右手的大拇指擅自做出了定夺。它对红色的按钮视而不见,对象征着健康与通行的绿色情有独钟。

通话接通的瞬间,一个急切的声音从手机传了出来:“喂?是黄粱吗?”声音带着几分胆怯和犹豫,说话的人似乎比黄粱还不想进行这番对话。

“啊,是我。”黄粱回过神来,将手机举到耳旁,“我是黄粱。”

“总算找到你了。”打来电话的人长出一口气,发出一阵虚弱的叹气,“找了好多地方,才打听到你的手机号。”

“那个...请问您是?”

“啊,咱们之前没见过,你和我儿子见过面。对了,你真的是私家侦探吗?”

犹豫了一下,黄粱回答道:“没错,我开着一间侦探事务所。”

“他妈,你听到了吗,还真是私家侦探。”打电话的人像是对身旁的人讲话,声音微弱、飘忽不定。

“那个,您找我有事吗?”

“对,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最好能当面

聊一下,我怕在电话里说不明白。”

“嗯...行吧。您说在哪里见面吧,我这就可以出门。”

“好,我把地址用短信发给你,谢谢了啊。”

“没事。”

放下电话后,黄粱边走向卧室换衣服,边琢磨给自己来电话的人的身份,他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想来给自己打来电话的人就是那位仁兄的父亲吧。

真的有必要去折腾这一趟吗?黄粱扪心自问,算了,就当是出门逛一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驱车到达约定的地点后,黄粱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公交车站旁的一对中年夫妇。或许是认出了那辆亮黄色的甲壳虫车的缘故,两人径直向黄粱走来。

戴着深褐色平顶帽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后者跟着那位梳着发髻的苍老女人。或许是身上的长款羽绒服的缘故,两人的身形都有些臃肿。脏兮兮的羽绒服上满是褶皱,一如他们布满皱纹的面容。

在冷冽的寒风中,披着灿烂却不带一丝温度的午后阳光,这对中年夫妇站定在黄粱面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黄粱向中年男人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道:“叔叔阿姨好,我是黄粱。”

“啊,我是王斌。”男

人匆忙脱下毛线手套,和黄粱握了一下,这只粗糙的大手上满是黏滑的汗珠。“这位是我爱人,陈璐。”

“王叔叔,陈阿姨。”

“黄先生,我们这次找你——”

“叫黄粱就好,先生太正式了,两位是长辈。”黄粱四下张望了一番,看到不远处有一间适合谈话的咖啡店像是没什么人的样子,就主动提议去那里坐下聊。冻得脸颊通红的中年夫妇立刻说好。三个人像是一对养父母和多年未见的养子一般,过于谦让的向那间咖啡店走去。

进到店内,又是脱外套又是点单,一番折腾下来,当在椅子上坐定时,黄粱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坐在对面的这对面容憔悴的中年夫妇也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咖啡桌保持着压抑的沉默,三个人各有所思的想着心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直到女服务员把三杯饮料端上来后,沉默才被杯碟碰撞发出的叮当脆响打破。没有理会站在柜台内向这边偷窥的女服务员,黄粱开门见山的说道:“两位是王彤的父母吧。”

中年夫妇对视了一眼后,摘下帽子露出稀疏头顶的王斌点头称是:“没错,我们是王彤的父母。你的

事情都是王彤告诉我们的,一开始我们以为你根本不存在,只是他的胡言乱语。”

黄粱苦笑着摇摇头:“见到真人一定很失望吧。”

“有点。”王斌直白的说,“如果找不到你这个人的话,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死心?”黄粱挑眉问道,“对王彤吗?”

王斌嘴角抽搐了一下,仿佛在忍受着疼痛,他低着头说道:“是啊,我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做父母理应相信他,可这毕竟是杀人啊!而且死了两个姑娘,我、我真的真知道该如何面对我儿子,面对那两个姑娘的亲人...”

“他爸。”陈璐将手盖在自己丈夫的手背上,声音有些哽咽。

“我没事。”压抑着情感的中年男人抽了下鼻子,用更加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儿子王彤说自己没有杀人。”

黄粱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对像是做了亏心事般耷拉着脑袋的中年夫妇。

“小彤他不是能下得去刀子的人。”陈璐说,“我了解他,他是脾气不好,有时候会冲动,控制不了情绪,但举刀杀人?不会的,”妇人用力的摇晃着头,干枯的头发晃动着,宛如一团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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