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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色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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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你应该开心一点啊。

没有孩子再拖累你,

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开心点啊。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我并没有事先做好准备。所有人都想把生命中即将发生的一件件事记在日历上,能有足够的时间去一一计划。

但生活就是这样,你提前做好的计划都只是一坨屎,毫无用处,丢进垃圾桶才是唯一的选择。

没人能料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命运又将会为你安排怎么的邂逅。没人能偷偷看一眼谜底,在这场贯穿一生的考试中作弊。

我当然也不可能。只能和其他人一样随波逐流。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你说呢?

我清楚,这个倒在地上的女人不会再开口回答我的问题了,即便一分钟前她的呼吸还十分粗重,但此刻,回荡在四周的只有我自己的喘息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我低头看着沾满手掌的鲜血,陷入了茫然。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有茫然,好吧,还有一丝丝的空虚,很小的一点,甚至不值一提。

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想把事情弄成这样,我只是想聊一聊而已。不过女人就

是这样,她们经常不可理喻,情绪波动太大,总是会让你生出‘她这是怎么了’的疑惑。

女人真是个麻烦啊。可这个世界又不能没有女人,否则人类这个种族又该如何延续呢?或许无性生殖才是能够拯救这个积满怨气的蓝色星球的唯一答案吧。

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叹了口气,我重又将目光放回到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上。她看起来有些惨,就像是打翻了满满一盆的番茄酱。不过她的表情顺眼多了。我一直不能理解,女人们在尖叫时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吓人,她们瞪起眼睛的瞬间,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真是太可怕了...

我被吓坏了,刚刚的确是。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只是情况似乎有些麻烦。该拿这个蠢女人如何是好呢?

直接丢在这里?不行,我意识到这样做不对。即便这女人真的很蠢,也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

希望没人听到她方才发出的惨叫声吧。应该没事,这栋楼像是没什么人在。也正常,还有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人们都欢天喜地的回老家享受一年一度的忙碌假期,去向老家的亲戚和朋友

炫耀自己在京阳市过的有多么好。等到这些人带着满身的疲惫返回到这座和他们的描述相差甚远的大都会时,这个女人怕是已经招苍蝇了吧。

也不一定,毕竟现在是冬天,苍蝇并不多,但是其他细小的虫子还是会循着腐烂的味道找过来,在这个女人的尸体上安家。场面会越来越难看,此刻表情茫然的她,过不到一天,就会变得无比僵硬。

这屋子暖气开的可真足啊。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涌出的汗珠。温梯越高,尸僵产生得越快,或许只需要十几个小时,这蠢女人就能硬得宛如一块腐朽的木头。

那之后会是蛋白质的分解,尸体逐渐腐败,随着时间的退役,僵硬程度在慢慢缓解,而腐败程度则不断提高。

活着和死了可是完全两种概念啊,人活着的时候能够分解有机物,但死了却只能等待有机物转换成无机物,也就是俗话说的尘归尘、土归土啊。

也挺好,我想,每个人都将经历这一过程,我只不过是稍稍把这一过程提前了,即便没有今天这场小小的意外,这个蠢女人仍旧可能会死在一场毫无意义的车祸里,也可能

是被从天而降的某个苹果核砸碎脑袋,谁知道呢。

真的有人觉得安安稳稳活到七老八十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这样的幸运儿当然存在,但凭什么一定是你呢?我从来不抱这种无聊的幻想,没有意义。降临到这个世界,伴随着鲜血和哭声,每个人从出生都背负着罪孽。

我从来不会抱怨生命带给我的痛苦,至少从我真正理解世界的本质之后,我就不再抱怨了。如果这个蠢女人也能管好自己的嘴巴,或许她就不会变成这幅模样,破破烂烂的,像是一个坏掉的洋娃娃。

哎,这不是我的错啊,是这个蠢女人的问题,我真的只是想和她聊聊天而已。

算了,也不会有谁愿意听我的解释。我叹了口气,丢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迈步走进卫生间。或许我应该先把她身上的血迹弄干净,然后再顾我自己。算了,无所谓了,红色和她还挺配的。

卫生间逼仄、凌乱,化妆品乱糟糟的随意堆放着,积满污垢的置物台散发着甜腻的香味,无数种人造香精曾在那上面混合。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微笑。

我此刻

的心情称得上愉悦吗?说实话倒是还不错。嗯...或许我应该表现出遗憾和惋惜?为门外那个蠢女人装装样子?算了,又没有观众,没这个必要。

不紧不慢的将脸上和手上沾到的血液清洗干净,注视着染上红色的温水流进水管里,我突然有种束缚在我灵魂上的枷锁一并被冲进下水道的畅快感。或许这一幕曾在我的梦中上演过吧,只不过我已经忘记了,所以当成为现实时,我才会如此平静?

谁知道呢,生活就是这样,每当你觉得自己开始走好运了,就会有一连串的麻烦毫无征兆的冒出来,狠狠抽你的脸,告诉你别想得太美。

这就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吗?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低语。当余光扫到了挂在晾衣架上的一条黑色的丝巾,我不知为何,心中突然闪过一阵难以抑制的瘙痒感,目光被那条邹巴巴的黑色丝巾吸引住。

这份悸动很是莫名其妙,但我决定跟着感觉走。

一步跨到晾衣架前,我伸手抚摸着略有些刮手的黑色丝巾。片刻之后,我意识到是位置的问题。

这条丝巾不应该被挂在这里,它有专属于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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