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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年前的惨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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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前门,走的后门?”

“对,我特意在离开的时候没有把后门锁上,留了门。我家前门一般都会上锁的,后门也会锁上,就那天晚上没有上锁,因为我是从后门离开的。”

黄粱点了下头。

徐佳宁突然陷入了沉默,她微微偏着头,看着被阳光照耀的金光四射的窗玻璃,午后的光线温暖、刺眼,让人忘却了此刻仍是冬天。严寒依依不舍地抓住京阳市,不肯将它交给款款而来的暖春。

沉思了片刻,女孩用微弱的声音接着说道:“那就像是别人家的屋子,我感觉不是在回家,而是在去某个我从来没去过的陌生地方,我下意识的减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接近后门。我担心会惊动这栋房子,把它吵醒。

“也是担心吵醒我父母吧,他们如果知道我大半夜溜出去的话,肯定会教训我的。妈妈通常都是扮演着教训我的角色,爸爸很少会说我,不过一旦他生气,就说明我犯了很大的错误。他原本很少生气的,可那段时间他却经常气鼓鼓的,就像是变了个人,我害怕,都不想和他说话。”

“白天的时候我就惹他生过气,当时把吧险些动手打

我,类似的情况之前从没有发生过,抱歉,我好像说了很多毫无意义的废话。”女孩低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停顿了片刻,又说道:“我控制着脚步声,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吓破胆的兔子,悄悄接近后门。不知怎么的,就在我快要走进后门时,我突然听到了门后有声响,我下意识的躲进了墙边的阴影里。那里放着一个很大的金属桶,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可能是用来装垃圾的吧。我就躲在桶后面,看着那扇后门被人一把推开。”

黄粱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在女孩回忆的带引下,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盛夏之夜。

“我看到一个男人,探头探脑地伸出头来,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就从后门跑了出来。他跑得特别用力,眨眼间的功夫就跑出了十几米,那人就跑进了我家附近的那片林子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我被吓坏了,呆愣愣看着他奔跑的背影,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家里进贼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然后呢?”

“我在后门外又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推开后门走了进去。当时我想过应该去找住在隔壁

的叔叔,可是我更想尽快见到爸爸妈妈。”

“你为什么判断那个人是小偷呢?”黄粱问。

“因为...因为那人怀中抱着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吧。奔跑的时候也死死的抱住那东西,我想那可能就是他从我家偷走的东西。我家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虽然当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父亲会如此珍惜那些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瓶瓶罐罐。

“他时常叮嘱我千万不要拿那些东西玩,那些就是所谓的古董吧,一些有钱人会趋之若鹜的东西。”女孩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厌恶之情,“我想就是那些东西让爸爸妈妈丢掉生命的。如果家里没有摆着那些值钱的古董,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你是...在卧室里发现他们的吗?”

“不是,是在一楼客厅。”

“客厅?你溜出家的时候,客厅里有人吗?”黄粱问。

“没有,我下楼时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爸爸妈妈在他们的卧室里正激烈争吵着什么,我不敢细听,应该是我听不懂的话题。那段时间我父母经常会因为各种小事吵架,家里边的气氛很窒息,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大人们的情绪我还是

能感觉到的,所以我才想去看流星雨,向流星雨许愿,让爸爸妈妈的关系重新变好。都说对着流星雨许愿可以心想事成,我当时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家重新变回那个充满笑声的地方。”

“原来如此。”黄粱点了下头。

“可我既没有等到流星雨,又永远的失去了爸爸妈妈,失去了他们的笑声...”女孩小声嘟囔道,“后门连着一条走廊,一侧可以通向厨房,另一侧是通向车。经过走廊拐一个弯,就能进入客厅。

“我一走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爸爸,他歪向一侧。我当时以为他只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可能是在等我回家吧。我做好了被他大骂一顿的准备,可当我接近他时,我闻到了味道,那股很难形容的、散发出金属味的味道。你闻过那种味道吗,侦探先生?”

面对小女孩茫然的眼神,黄粱默默点了下头,他知道这女孩形容的是什么味道:死亡的味道。

“当我绕到沙发侧面,我看到了爸爸身上的伤口,他的脖子上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的血流过那件灰色的条纹衬衣,一直流到地上。那张沙发我记得很清楚,是

奶白色的,平时会被我妈妈精心打理。几乎和买来的时候一样,但是那血红色却破坏了沙发的完美。”徐佳宁平淡的说,空洞的目光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仿佛通过时钟的转动,她能回到十年前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我当时被吓坏了,直接扑到爸爸身前,用力摇晃他,我想只要我叫的声音够大,他或许就会站起来。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但我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时,我被吓坏了,我挣扎着从爸爸身旁跑开,呼喊着妈妈,想找到她,跑到她身边寻求安慰。”

“要不还是别说——”

女孩只是做了个深呼吸,继续残忍的回忆:“我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厨房里,就好像是我知道妈妈会在那里,一如既往的给我做好吃的,安慰我。可我看到的只是妈妈趴在地上的样子,她是后心的位置中了一刀,刀还插在她的身体上,我还记得那是一柄水果刀,我曾经进厨房的时候拿起过那柄刀子,妈妈说刀具太危险,和剪刀一样千万不能随便动。”

黄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的年轻姑娘没有流泪,可他仿佛在那张苍白的面颊上看到了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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