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红莲之屋(14)
第一个被敲开房门是旬宝仪。看得出来,这位可爱的雀斑女孩躲在房间内哭了好久,她那双本就哭肿了的眼睛变得又红又大,就像是两颗熟透的桃子被安在这张点缀着雀斑的脸上。见敲门的人是黄梁,推开一道门缝的旬宝仪露出几分畏缩。
黄粱冲她露出鼓励的微笑,问道:“打扰一下,能和你聊几句吗?”
“好、好吧。”荀宝仪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将房门打开,放黄粱进去。
黄粱故意没将门关上,让门保持着打开的状态,以此来减弱荀宝仪心中的紧张。走进房间后,黄粱在卫生间门口就站住,看着坐回到扶手上的荀宝仪,和她保持着足够远的安全距离。
“你想、你想聊些什么?”荀宝仪耷拉着脑袋,用微弱的声音说:“刘展硕说的那些话不完全是事实的,我承认!我承认曾经发表过一些不负责任的言论...但那都是、都是在我和苏萱萱成为要好的朋友前的事情。在我深入了解她之后,我就、就没再说过有失公允的话了...您一定要相信我,刘展硕他是——”
“好了,我不是来谈论这件事的。每个人都有年少
轻狂的时候,也都说过蠢话,这不算什么,只要能直面过去的幼稚,去改正就足够了,你说对吗?”
荀宝仪略显惊讶的抬起头,瞥了黄粱一眼后又飞快低下头,她用力抿紧嘴唇,仿佛是想将这句话永远记住,去抵消心中对逝去的苏萱萱的那份难以言明的愧疚。
“荀宝仪,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我尽量。”荀宝仪强打起精神说。
“在苏美霞将那栋木屋收拾好后,你不是和苏萱萱一起到那栋木屋里坐了片刻吗,你还记得这一过程持续了多长时间吗?”
“大概有一刻钟多一点儿吧,肯定不到半个小时。”荀宝仪回忆道,“我记得苏阿姨大概是在凌晨一点前回来的,那之后我就陪着萱萱走向那栋木屋。她当时表现得很不以为然,不过我知道,她其实特别喜欢那座木屋,特别兴奋。我们俩进入木屋后,就坐在一楼的客厅里聊天。她没有邀请我去楼上的卧室看看,我也不敢主动提,我还没有去过那栋木屋的二楼的,我们俩一直是在一楼闲聊。”
“你们俩具体都聊了些什么?”
“也没聊什么吧...大概就是明后两天的安
排呀。萱萱大三了,课程安排得比较紧,有些课她不能随意旷课的,平时几乎抽不出时间出来玩。能挤出这几天难得的假期,她还是特别兴奋的。萱萱对我说起要去这里玩或那里玩。她其实特别开心,能有这场生日宴,能拥有那栋小木屋,我看得出来,谁能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她人就——人就那样儿了...”
“你们俩就聊了之后游玩的计划吗?就没聊些别的?”
“肯定也聊了些琐碎的事情...就是没什么值得一说的。”
“那苏萱萱对她收到的那栋木屋有过什么感慨吗?”
“她就是特别喜欢吧,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大部分都是我在说。她这人是外冷内热的,她是打心眼里喜欢那栋木屋,不然也不会迫不及待的当晚就住了进去,就她自己一个人。如果有人能送我一栋那样的木屋的话,我肯定会兴奋得睡不着觉。”荀宝仪的语气中夹带着几分嫉妒,她自己也似乎意识到了,连忙挤出几分僵硬的微笑说:“我呀,这纯属是白日做梦,能借光在里边坐一会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吧...”
正当黄粱有些无可奈何,
不知该问些什么的时候,荀宝仪像是想起了什么,自顾自的说道:“不过有一件事让萱萱有些不满,她对我抱怨了几句,倒是和那座木屋没什么关系。”
“她抱怨什么了?”
“带来的睡衣。”
“睡衣?”黄粱重复道。
“原本就计划在里住一晚,因此萱萱就带来了一套睡衣,可是她那套睡衣有些潮了。”
“潮了?”
“对,睡衣稍微有些湿,我想可能是苏阿姨在帮萱萱整理行李的时候,不小心用沾湿了的手碰到的缘故吧。其实湿得不是特别严重,听萱萱的意思,就是在睡衣领口和前襟的位置稍微有些潮了。萱萱抱怨了几句,我当时说可以把我的睡衣让给她穿,不过萱萱没同意。”荀宝仪自嘲的哼了一声,“可能是看不上我穿的东西吧。”
“好吧...然后呢?除了睡衣有些潮之外,就没别的了?”
“嗯,没别的了,我和她其实也没聊多一会儿。”
“你和苏萱萱有没有动过壁炉?”
“壁炉吗?没有碰过的,我和萱萱都没有关注那座壁炉。毕竟那就是个壁炉嘛,没什么好看的。”
“也是。”黄粱点点头,心想男女
之间差异还真是蛮大的,如果是他有机会去待在那栋木屋的话,头一件干的事情肯定是把那座壁炉引,看看那东西烧起来是什么模样。而年轻姑娘们却只会谈论睡衣是不是潮了。
匆匆安慰了荀宝仪几句,黄粱借故离开,他明显听到在客房的门被关上后,待在屋内的荀宝仪呼出一口满含庆幸的长气。
沉淀了片刻,黄粱迈步走向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伸出手指在门上敲了敲。房门后立刻响起刘展硕不耐烦的喊叫:“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TM都折腾一晚上了,还想干什么啊!”
“找你聊两句。”黄粱隔着门喊话。
“没功夫跟你瞎扯淡!滚一边待着去,我已经给律师打电话了,他赶到之前我不会再说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
“律师?”黄粱讥讽道:“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和保险公司联系吗?聊一聊理赔的事宜。之前你搜的那些关于‘理赔程序复不复杂’的答案就能派上用场了。”
“老子用你管!”门后传来这声怒吼后就再无动静了,任凭黄粱如何敲门,屋内的刘展硕就是毫无反应,打定主意不再说任意一个标点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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