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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工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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踮起脚尖走路很累,之所以这样走,是因为我昨天跟踪这老头时,无意中看到一位行人是这样走路的,那人似乎有些外八字,因此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很有趣,我也没多想,今天跟踪这老头时就想起了那种走姿,不自觉地模仿了起来。

说实话,走起路来有些累,不过倒是特点鲜明,又给那群追在后面的人提供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小线索。

不急不慢的,我跟在那老头身后走进了这条安静的小巷里。我不打算在这条巷子里动手,没必要,那群警察一定回去调查街道两旁店铺的监控视频,我可不想让他们太快把目光盯在我身上,虽然即便在其他地方动手,他们迟早还是会注意到我的身影。不过无所谓,他们不可能看到我的脸,我一直保持着低头看路的姿势。

保持冷静,观察四周。

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这句救过我无数次的话。很好,保持原计划不变。我计划跟在那老头身后,进到那处公园再动手。

这处从早上四五点钟开始就极为热闹的公园,一到了午后时分,就变得异常安静。或许是那些老家伙们在吃

完午饭后,都想要睡上一觉吧,毕竟他们是坐在家中就能领取退休工资的存在,没必要一整天都在公园里闲逛,还得养足精神为了晚上出来和老伙伴们狂欢攒足体力。

京阳市的午后温暖而舒适,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不觉有些犯困。老头走的越来越慢了,身体向拎着购物袋的一侧倾斜。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停下脚步,站在一个废旧的垃圾桶旁。

嗓子有些痒,应该抽根烟吗?不。我摇了摇头。还在工作,千万不能抽烟。经常有同行因为稍微放松了一丝警惕,就被抓起来关进牢里烂掉。我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绝对不会。

按耐住蠢蠢欲动的烟瘾。我再次踮起脚尖走路,跟上那瘦骨嶙峋的身影。

这份工作多少有些不同,我也说不出究竟是哪个环节不同,不过这和我往常从事的工作并不完全一样。我还是隐约有些不安,或许不应该再回到这座城市,不应该继续这份风险极高的工作。

不过生活本就是一部琢磨不透的电影,它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都只能看编剧的意思,而那名叫做‘命运’的编剧却从不肯向你

剧透些什么。无所谓了,管它是什么,这就是工作,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再掺和任何情感。

越是关键,就越要冷静。

老头已经快走完这条巷子了,他会往左拐,走上几十米,穿过马路来到公园的一处入口,他会颤巍巍的走进公园,找一张长椅歇上个一刻钟,再从公园的另一侧入口出去,不到十分钟后就能回到他那间位于破旧老楼三楼的房子里。

在这老头今天下楼去超市买打折大米的时候,他会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呼吸自己家中的空气吗?他的房子有一股卷心菜的味道,我不喜欢。我想他对那个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应该也没有多少怀念之情吧。不过谁知道呢?或许他就喜欢那栋老房子。

我快走了几步,那个苍老的身影此刻已经从巷口拐向左侧的人行道。

插在裤子右侧的口袋里的手摸到了那个质地扎实的布袋子。这个布袋子是我从路边捡到的。当然,拿起袋子的时候我已经戴上手套了。我想这可能是某个从超市里走出来的人将袋子丢在路旁的。谁知道呢?有些人可能不喜欢用超市的袋子,更喜欢把买来的商品直接

放在车后备箱里。

这袋子的质地相当不错,在大多数人的手中,只不过发挥能放很多商品的布袋子的基本功能,但在我手中,这个印着超市名称和lg的布袋子就可以成为致命武器。那个老头遍布皱纹的脆弱脖颈,完全承受不住这袋子的强度。我甚至能听到他的颈骨断裂时发出的嘎嘣脆响和括约肌松弛喷出的臭气和排泄物。

无所谓,这都是工作中的一部分,我早已经习惯了。而且这一次无需清理现场,工作量少了不少啊。这通常是这份工作中最为困难的部分。

或许可以弄点落叶放在老头的尸体上?公园里什么都缺,就树叶子不缺。看情况吧。反正又没有人真的关心究竟是谁要了这孤寡老头的命。

这仅仅只是开始,希望剩下的工作也能顺顺利利。

保持冷静,开始工作吧。我在心中轻声呢喃道。那个一无所知的苍老身影已经走过马路,来到那处市民公园的侧入口前。

————,————

当王建仁敲响解忧事务所的大门时,黄梁正坐在沙发上白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机上播放的综艺画面。他永远都想不清楚这种

比小孩子过家家强不了几分的真人秀,为什么会对人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即便是智商高如张芷晴这样的天之娇女,还是会对这种唱歌选秀节目欲罢不能。

黄粱也承认,那些戴着牛鬼蛇神面具的歌手的嗓音的确称得上优美,但过于频繁的切换镜头,让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去观察评委和现场观众的陶醉表情,真的很打扰欣赏歌曲时的心情。

我只是想听歌,不是想看着陌生人脸上做作的表情!就仿佛是犯了痔疮却不得不忍受大便干燥的痛苦。黄粱在心中恶毒的想着。

当听到敲门声中混杂着王建仁的呼喊声时,黄粱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从欣赏便秘表情的地狱中解脱出来。

张芷晴不耐烦的冲着门口喊了声“闭嘴”,将电视的音量调低,蹦蹦哒哒的去开门。遥控器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否则黄粱肯定会调到体育频道,宁可看上一场早已从新闻中得知结果的羽毛球赛。

张芷晴的埋怨从打开门后就没有断过,一直追在王建仁的身后,直到他走进客厅。一身烟味儿的王建仁扑通一声坐在一把扶手椅上,人看起来格外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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