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纠葛（1）

平时一刻不停的嘴现在也难得安静下来，对于张芷晴的种种埋怨，王建仁毫无反应、全盘接受。反倒是弄得张芷晴有些不适应了，她闭上嘴，用困惑的目光打量着一脸疲态的王建仁，问：“臭大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跟活不起了一样。”

“确实有点活不起了，工作压力太大了。”王建仁嘀咕道。

“你这是又怎么了？”张芷晴索性把电视机关掉，将遥控器放回到茶几底下，专注的看着窝在扶手椅中的王建仁，能听别人说自己过得有多不好，可比看综艺节目有趣多了。

王建仁叹了口气，从皱巴巴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却被张芷晴一声咳嗽给阻止了，无奈的又将烟盒赛回口袋里，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甭提了，”王建仁大咧咧的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疲惫的靠在扶手椅的椅背上，用满是粗粝感的嗓音嘟囔道：“最近又出幺蛾子了。梁子，你还不知道吧？那老头死了。”

“啊？啥？哪个老头死了？你老丈人吗？”

“我现在哪有老丈人啊！”王建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是那个叫王育才的老头。”

“这人谁啊？我好像没听说过。”黄粱摇摇头。

“你不知道吗？十年前哥哥办的那件大案子，你都不知道吗？”王建仁瞪大眼睛问道。

黄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回答：“我记得个屁！十年前的案子，我凭什么会知道？十年前我都不认识你。”

“没有吧，咱哥们认识还不到十年吗？可能真没有，算了，不重要。”王建仁耸耸肩，目光看向了厨房的方向，“咱家里有啥吃的没？给哥哥拿点儿，我这晚上都没顾得吃饭，下班就直接赶过来了。”

“你下班可以先去吃顿饭，然后再回家，没必要往我们这里赶。”张芷晴说。

“唉，这不得第一时间把事情和你们分享。我又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行吧，我给你拿。”黄粱从沙发上站起，走进厨房给王建仁找吃的。他倒不是心疼王建仁没吃晚饭，只不过是担心要是让他进厨房的话，造成的损失只会更大。

从冰箱中拿了一瓶奶、一个面包，黄粱直接回到客厅，甚至没有把面包给王建仁用微波炉加热一下，他知道王建仁不在乎。果不其然，结果食物后，王建仁直接撕开手感冰凉的包装

袋，将夹心面包几口就吞了下去，又咕嘟咕嘟干掉了一整瓶鲜牛奶，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唉，那案子也过去十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呀！那时候哥哥我还是仪表堂堂呢，跟现在相比，呵，那是浑身的肌肉块儿！去参加比赛不说拿个奥赛冠军吧，资格肯定是手到擒来——”

“行了行了，别吹了，赶紧说。”黄粱不耐烦的说。

“你们这群小同志啊，就是听不了前辈曾经的光辉岁月，这是毛病，得改！”教训了一句，王建仁接着说道：“那案子当年我可是头功，要是没有我的舍身忘我，指不定成啥样呢。也算是哥哥我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应该是仅有的一笔吧。”张芷晴一旁调侃。

“这叫什么话！我的职业履历要是全都统计一遍的话，四张A纸都不够写的——”

黄粱说：“如果写的是你挨处分的经历，那的确是不够用。”

“有完没完啊！男女双打啊？哪有一起挤兑我的，说相声呢！你们俩咋不整个组合呢？”王建仁翻了个白眼，“总之那案子当年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们俩肯定听说过，不可能一点儿不知情。”

“那

你倒是说说看啊，十年前我应该还在念小学吧，也可能上初中了？”张芷晴不以为然的说。

“那可是个相当出名的杀手，我一提他的外号，你们准能想起来。”王建仁神秘密兮兮的说。

“杀手？切，这玩意我见多了。”张芷晴撇撇嘴，“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要说你认识个厉害的厨子，我可能真不知道，一个杀手？能有多厉害，难不成长了四只手？”

“那倒没有，不过那人的称号可是大名鼎鼎的，叫送葬者。”

“啥？”“什么？”

黄粱和张芷晴的反应截然不同，黄粱主要是来源于震惊，而张芷晴则完全是出于疑惑。

“什么？送葬者？这不是一个摔角明星的外号吗？”张芷晴问。

“不是国外那个，那哥们已经退役了，厉害啊，丫头，还知道摔角明星呢。我说的这个是个狡猾凶残的犯罪分子，为了抓住这混蛋，可是没少费力气。直到现在，那混蛋也肯不承认自己就是凶名在外的送葬者，对于之前犯下的案子他都不承认。”

“是因为没有证据吗？”张芷晴问。

“对，证据链条不完整。这人极为狡猾凶残，要不是那次运气好，碰巧

让哥哥我给亲手逮住了，他可能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你知道这个人？”张芷晴看向表情严峻起来的黄粱。

“对，”黄粱点头回答“送葬者这个外号很少有人清楚，不过在某个圈子内，这算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可不，曾几何时，这名字代表着无往不利的杀人！”王建仁表情夸张的说，“这人手段极其残忍，行动极其狡猾，具备相当过硬的反侦察能力，十多年前还不像现在，有这么多成熟的技术和设备帮忙，当时想要抓到这人可真是费了姥姥劲了。”

“十年前的话...的确，不像现在这样监控摄像头遍地都是。不过那时候罪的犯罪成本也已经很高了吧。”张芷晴说。

黄粱说：“但是对于送葬者这样奸诈狡猾的人而言，想要不着痕迹的干掉目标难度不大，他已经成功了数次。我看过相关案件的卷宗，这人的想法称得上天马行空，很难防备。”

“即便一直成功，人也还是人，他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的。”王建仁插话道，“他要是这辈子不犯错的话，我敬他是条汉子，不过只要犯一次错，哥哥我就绝对不会放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