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险(4)
黄粱只能用手机亮光来照明脚下的路。路面就不用多说了,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好久没被养护过。
“就这地方一个月还收你两千块?大王,你是不是让黑中介给骗了?”黄粱忍不住抱怨道,“就算是公墓也比你家这地方有人气啊!”
“梁子,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太损了。这地方之前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是现在不行了,沧海桑田的道理你懂不?”
“不懂!赶紧的吧。”黄粱没好气的说。
跟在王建仁身后,黄粱走进了一间漆黑的门洞,在穿过楼宇门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扎进了某个庞然巨兽的嘴里。好在楼道灯至少还能正常运转。王建仁用力跺了几脚计,从一楼到顶楼这六层楼的楼道灯同时亮了起来。
黄粱忍着楼道内弥漫着的难闻气味,跟在王建仁的屁股后面上到了这栋单元的三楼,中门那扇贴满开锁小广告的防盗门就是这次的目的地。王建仁掏出钥匙,将老旧的防盗门解锁。在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臭袜子的味道扑面而来,一点都没出乎黄粱的预料。
王建仁摸索着打开点灯开关,瞬间,原本披着
黑纱的客厅被柔和的灯光照亮,出乎黄粱意外的是,这间屋子竟然还勉强称得上整洁!虽然到处都有随意放乱的衣物或物品,但至少还没到遍地垃圾的程度,甚至地面的瓷砖看着还挺干净的。
王建仁得意洋洋的冲着黄粱一摆手,“来,参观参观哥哥的家,甜蜜的小屋。”
黄粱犹豫了一下,迈过门槛,踩在门口的脚踏垫上,默默环视着这间两居室,这栋不到五十平方米的房子对于王建仁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婚的独居男人而言,绝对是够用了。
客厅内没太多家具,全都是些有历史浓重感的老物件,换句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满屋子的破烂。那张破沙发的中间位置明显凹陷了下去,像是坐垫已经死去,只想懒洋洋的挺尸。
王建仁自顾自的脱下鞋,从鞋柜中掏出两双塑料拖鞋,丢到黄粱脚下,他自己换上了一双,立刻迈步向卧室走去,嘴里招呼着黄粱,让他自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别侮辱‘家’这个词。”黄粱嘀咕道。
黄粱没有跟着去看王建仁的卧室,虽然客厅还马马虎虎,不过进王建仁的卧室?黄粱想都
不敢想,他严重怀疑弥漫在屋子内的那股臭袜子的味道就是从卧室里飘出来的。
换上拖鞋后,黄粱将防盗门关上,以防万一,他还将门给反锁上了。走到客厅中间,黄粱向四周张望着,生活中必备的家用电器一个都不少,可这间房子总给他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少了几分人气儿。
或许是因为装饰物一件都没有的缘故吧。灰蒙蒙的墙上空空如也,没有挂着任何能增加气氛的东西。四周墙壁的墙皮已经斑驳脱落,露出后面粗糙的水泥墙体。能看天花板的一角有一处扎眼的水渍,很可能是楼上邻居家跑水导致的结果。
黄粱站在客厅内张望了几眼,好奇的推开和厨房连在一起的那间小卧室的房门。一股难闻的霉菌味道扑面而来,他无语的看着这几乎被黑色霉菌铺满了的墙壁,明白了为什么这间屋子会被紧紧关上。
王建仁只是把一些不常用的杂物都堆放这间房间里,看样子平时应该是疏于打扫,和客厅还算干净整洁的瓷砖相比,这间小卧室里的瓷砖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积着厚厚一层脏污的灰,踩上去甚至有种粘粘的触感
,鬼知道上次沾水是在什么时候。
“我说大王,你上次进这间小房间是什么时候了?”黄粱冲着卧室的方向吼了一嗓子,“怎么能脏乱到这个地步!”
“你说啥?”王建仁从卧室中探出头来,看到黄粱站在小房间的门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啥,那屋子是乱了点,你别挑最乱的地方看啊,把门关上吧,没啥可看的,你就老实歇着吧。”
黄粱心说的确没啥可看的,都快把我看吐了!
后退一步,黄粱退出这间小卧室,将房门重重关上,他仍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脚上穿的这双蓝色的廉价拖鞋的鞋底,在和原本干净的瓷砖发生某种滞塞的摩擦,就因为他在肮脏的地上踩了几脚的缘故。
黄粱有些无奈的几步走到破旧的沙发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把这个看上去随时都会散架的沙发给坐坏了。依着王建仁的性格,不讹他个一万两万的,都算是他大发慈悲。
虽然沙发坐垫已经完全丧失了弹性,好在木质的架子还勉强能起到支撑作用。黄梁端坐在沙发上,焦躁的等待着王建仁把行李都收拾好
。他能听到身在卧室内的王建仁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边在把物品塞进行李箱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就像是一条在奋力拆家的哈士奇正在卧室内撒欢。
王建仁正忙着把卧室内能用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塞进破旧的行李箱里。不用看,黄粱都知道王建仁用的还是那个老旧的黑色行李箱。他严重怀疑从那行李箱落到王建仁手上开始算起,到今天为止一次都没被洗过。
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王建仁收拾好行李,黄粱呆滞的看着对面墙上的那台老旧的液晶电视机。想了想,他走过去将电视机打开,拿起放在电视柜上的遥控器,看起了新闻频道。
新闻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些不会引起黄粱丝毫兴趣的事情,没多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就再次涣散,目光再次在这间屋子内游移起来。
眼前的这个玻璃茶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沾满了一些硬化的污垢,黄粱尽量不去思考这些污垢究竟都是什么。茶几上的烟灰缸也很有王建仁的风采,他一向是管杀不管埋,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快溢出来了,仍旧大咧咧的摆在茶几上,丝毫没有清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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