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凋零（1）

刘健说：“情况大致都掌握了，虽然勘验几乎毫无收获。说点好消息吧，你们几位身上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不存在作案条件。”

“这不是废话吗，咱都是正义的守护者！”王建仁撇着大嘴说，“梁子，不光是咱们，花姐和梅姐同样也被排除嫌疑了，因为有监控视频照着呢。在死者遇害的时间段内，咱都没接近过这里，咱们几个都是无辜滴，也必然是无辜滴！”

无视王建仁的废话，黄粱看着刘健问道：“吴晓雯的遇害时间是几点？”

“应该是在昨晚8点至8点半之间。”石若谷回答。

“对，尸检报告和石法医的结论一致，在这一时间窗口里，包括你们在内的六人全都没有接近过这处露天温泉，因此可以排除你们身上的嫌疑。”

“还不止这些呢，梁子，老黑说现在基本可以排除是外人作案的嫌疑了。”

“是这样吗？”黄粱大感意外。

刘健没好气的瞪了王建仁一眼，手指着那四五米高的木板墙说：“想要徒手翻过这面墙完全不可能，直上直下的，木板也极其潮湿光滑，一定得借助某种工具才行得通，例如梯子之类的。”

“其实

撑高跳也成。”王建仁信口胡说，“凶手可能是专业的撑跳高运动员。从附近找根细杆子还不是轻松加愉快的。反正直接摔进池子里，也不疼。”

“出去咋办？”刘健冷冰冰的问，“直接脸着地？”

王建仁傻眼了，“额...这个吗...”

白了王建仁一眼，刘健接着说道：“说回梯子的可能。不过想要利用梯子翻阅如此高的木墙板，一定会在地面上留下梯脚的痕迹，这附近全都是土地，一走一过都会留下脚印一类的痕迹。实际情况却是在这处温泉浴场的四周都没有发现可疑痕迹。”

“原来是这样...那房顶呢？”黄粱问。

“房顶也不可能。”刘健立刻予以否定，“房顶上的瓦片承受不住成年人的重量，即便是轻轻一碰也会瞬间碎裂。而且从灰尘也可以看出没被人踩踏过。”

“围墙不行，房顶也不行，那这么说就只剩下走门这一种选择了？”

“对，不过由于有老板娘花姐的证词，由此判断在她用钥匙解锁浴场正门前，门是被反锁上的，基于一点可以判断凶手至少不是从门逃离的，进而排除了是外人闯入作案的可能。”

“原来是这么回事...”黄粱呢喃道，“浴场在被花姐用钥匙解锁大门前，是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

刘健点头回答：“对，虽然这里号称是露天温泉——的确可以看到天空，不算是虚假宣传——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能随意从这地方进出。”

“如果是用绳索之类的东西呢？”黄粱不死心的问。

“同样会在木板上留下痕迹，这些木板全都被仔仔细细的、一块一块的彻底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有新的痕迹，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我们的人可没有浪费一分钟啊。”

黄粱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点头称是。方才提出的设想几乎是他能想到的全部可能，可全都被刘健一一推翻。如此看来，这间露天温泉可以说是最名不副实、又是最名副其实的密室！虽然仰头就能看到天空，也能让享受温泉的人们呼吸到新鲜空气，却与外界彻底隔离开，看得见、摸不着，宛如一座鸟笼子。

黄粱突然有种错觉，自己仿佛就是童话故事中的井底之蛙，透过井口仰望着圆形天空，成了一名永无出头之日的囚徒。

“老黑的意思是说凶手应该就在那三名没有遭受侵害的姑娘

之中，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刘迪、邱紫和姜美盛之中。”王建仁说。

“可以排除乔梓琪的嫌疑，因为石法医说她脖子上的勒痕是自己弄不出来的。”

石若谷解释道：“事实上是可以自行伪造出勒痕的，不过需要特定手法，在这间温泉浴场中很难施展，因此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倒也是...”黄粱点点头，眼前浮现出昨晚乔梓琪那状若疯魔的模样。

刘健说：“大致可以将凶手的范围锁定在三名嫌疑人内，只不过由于案发现场的环境太过特殊，就发生在这温泉池里，所有痕迹和线索全都被水汽给破坏掉了，想要搞清楚案发当时的经过就变得异常困难。

“在这处温泉浴场内只检测到了你们这些住在旅馆内的人的指纹，没有发现外人的指纹。而且从现场发现的为数不多的几样证物，也支持凶手就在这五位泡温泉的姑娘中的推论。那三名一问三不知的姑娘中的某一位，应该就是犯下此案的凶手。”

“证物？具体是什么呢？”

“一个药瓶。”

“药瓶？”

“对，羟基安定的药瓶。”

“啊，是这东西吗？这不是安眠药吗？”

“对

，这就是为什么这几个姑娘被你们发现时，全都是昏睡不醒的状态，因为在她们体内都发现了安眠药的残留。”

“那被害人呢？吴晓雯的尸体中也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吗？”

“这倒没有。”刘健摇摇头，“我想她应该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惨遭毒手的，由此可见凶手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在杀完人后出于混淆警方视听的考量，凶手也服下了安眠药，应该是这样。”

“可是这有些不对劲啊。”黄粱皱眉说道，“如果凶手不给吴晓雯下安眠药是为了让她在痛苦中死去，那为什么在乔梓淇的血液中也检查出了安眠药的成分呢？她不也是遭到袭击了吗？”

“从勒痕看施暴者力气不小，明显是奔着要她命去的，只不过没能成功，可能是功亏一篑了。”石若谷在一旁补充。

“这个嘛...要解释的话也能说得通，例如凶手担心自己没办法同时对付两个人，因此就选定一名，先让乔梓琪昏睡过去，集中精力对付吴晓雯，将吴晓雯杀害后，凶手将昏睡过去的乔梓琪叫醒，也可能是打算直接将昏睡状态的乔梓琪杀死，只不过没能得手，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