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穷途末路(3)
耐着着性子,忍受着脑袋的剧痛,黄粱将发现尸体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在整个过程中,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始终看着其他人忙忙碌碌。
听完黄粱的讲述后,张芷晴有些意犹未尽的说:“哎呀,这人咋就死了呢?好不容易都找到了,你说李峥还会给咱们奖金吗?”
“看他的心情了,如果他可以不再给我打电话,即便他要我把钱退回去,我都肯给他。”黄粱有气无力的说。
“那可不行,钱是咱凭本事挣的,凭什么还回去?而且咱又不是没达成客户的要求,你是的的确确找到了那人的下落了呀。”张芷晴表情认真的说。
“我找到的只是一具被旧衣服掩盖的尸体。”
“那也是找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最重要的是那枚玉扳指失而复得了呀。李教授一高兴,说不定会给咱们发一大笔奖金呢!”张芷晴乐呵呵的说,丝毫没有因为一名疑似窃贼的可疑男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感到悲伤。
在生死观念上,张芷晴一向有着善恶分明的特点。在她眼中,有些人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美好
的世界上。对于那些叫嚣着废除死刑的人,她一向是不屑到极点。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如果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需要去争辩的话,那也只能说某些人的脑子的确是问题很大,和这路人较劲纯粹浪费时间。
当黄粱终于见到阔别已久的熟悉的床时,他几乎喜极而泣,来不及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脱下,就重重的扑到松软的床上,就这样沉沉的睡熟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他醒的格外早,还不过早上五点就惊醒了过来,仿佛有人在他耳旁大喊了一声,迫使黄粱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他生怕自己仍待在那辆甲壳虫车里,忍受着永不停止的等待。
好在神情恍惚的黄粱看清自己身处在卧房中,四周这一件件由他亲手添置摆设的家具和物品都在无声的安慰着他,他总算从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整个人虽然渐渐松弛,可躺在床上的他却再也无法进入睡眠,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头顶上那个安装着活板门的天花板。
那扇正方形的活板门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动静了,黄粱也不确定这段时间欧阳倩在忙些什么,似乎一进入炎热的夏季,
不光‘台面上’变得忙碌起来,连欧阳倩身处的‘台面下’也繁忙了起来,可能她又投身进危险复杂的任务中了吧。
黄粱甚至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只能是衷心祝愿欧阳倩可千万别受什么伤。只不过自顾不暇的黄粱也没功夫去操心别人的事情。刚吃过早饭没多久,张芷晴还没有出门上学,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犹豫再三,黄粱还是接通了,幸好他没有将这通电话忽视,打来电话的人是昨天和他沟通过的一群警察中的一员,来询问他今天上午是否能抽出时间来警局一趟。黄粱连声答应下来,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间里去换衣服,由于刚好顺路的缘故,黄粱就先把张芷晴送去大学,然后才去警局报道,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身心疲惫的黄粱被引进了一间小会议室,已经等在会议室内的身穿制服的警察冲着他露出和善的微笑。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身份核对后,这人问了黄粱几个简单的问题,重点关注在几天前——准确的说是李峥家遭人盗窃的那天——在清晨点后的动态。
经过不到一天的调
查,警方已经掌握了相当全面的信息,对黄粱提出的问题都十分精准,黄粱也是如实回答。那天凌晨四点,他刚到家没多一会儿。在那之前他刚把李峥的妻子陈美娜送去她家附近的一座酒店,之后就驱车返回了解忧事务所。
由于有家中的监控视频作为依据,黄梁回答问题时底气十足。得知黄粱能提供视频资料后,问话的警察明显放松了不少,两人就这一话题又聊了几句,然后这人让黄粱看了几张照片。其中几张是尸体的照片,还有几张是死者生前的照片,这些照片对黄粱而言都很新鲜,和他从李峥那里拿到的照片、亲眼所见的尸体的模样,都有些许差距,不过这些照片明显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不同人生阶段的不同样貌。
注视着照片上这个脸上没胡子、穿着得体甚至还披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黄粱心说这人仔细捯饬一下,还挺人模狗样的。他对坐在一旁的警察问:“严宽生前还是一名医生?”
“算是医生吧,他是整容医生。”
“啊,整容医生吗?”黄粱低头又看了看戴着眼镜的严宽,面带微笑的男人看起
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医者仁心’的气质,“好吧...原来是整容医生啊。那他怎么会沦落成一名小偷呢?这份职业应该不少赚钱吧。”
“严宽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他之前引发的一桩医疗事故,由于他的操作不当,导致一位女士右眼永久性失明。他因此被追责状告,还在缓刑期间。这人是没有专业医师资格的。”
“没有资格就敢给人开刀?这么说这人还是个黑医生?”黄粱问。
“在整容行业中,类似的情况屡见不鲜。总之这人丢了工作后,算是众叛亲离了。我们和他的一些亲友取得了联系,发现最近半年来,没人知晓他的近况,他似乎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络。”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真的成了一名流浪汉。”黄粱盯着照片嘀咕道。
“他平时似乎都住在那辆车里,那辆车是他出事后花光了仅有的积蓄,购买的一辆二手车,他之前开的是辆豪华轿车。”这名警察用平淡的语气说。
“原来是这样,那辆车就是他的啊。”黄粱心想这辆车不仅严宽人生最后阶段的家,也成为了他的棺材,还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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