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执迷不悟(3)
拖着疲惫的身躯,黄粱在卧室的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醒来,他难得睡了个懒觉。金毛犬豆眼几次三番的都没能把他吵醒。最终还是被弄醒的张芷晴勃然大怒,一大早就给这条大胖狗一顿训,才让它老老实实的放弃了早上去公园玩耍的念头。
直到张芷晴离开家门,黄粱都没有醒过来。等他睁开眼睛时,已经临近中午。迷迷糊糊的睡了将近十个小时,黄粱却并不感觉神清气爽,反而脑子里一团浆糊,看什么都仿佛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提不起吃饭的兴趣,黄粱走出卧室后就瘫坐在沙发上,出神的望着窗外的街景。早上受气的金毛钱豆眼无声的冲着男主人的背影呲牙,它也不敢真干什么,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它还是分得清的。
发了一会儿呆后,黄粱才被饥饿感唤醒。他走进厨房找了点早上张芷晴省的食物,简单热了一下后就拿来填饱肚子。然后他就又返回到卧室里,再次躺在床上。黄粱既没有入睡,也没有看,更没有玩手机,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发呆。
注视着头顶上那一块方形的活
板门,黄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欧阳倩了。眼看着盛夏的尾巴都要过去,也不知道这个夏天欧阳倩都在忙些什么。完全是无意识的,黄粱从床上爬起,站在床单上,伸出手臂轻轻敲了敲那活板门的门板。
他这样的举动并没什么意义,只不过是想到了就去做。轻轻敲了几下,黄粱听着头顶上响起的咚咚声,自嘲的笑了笑,就打算继续躺回床上浪费生命。他刚低下头,就听到头顶上传来咔嚓一声,是那扇活板门被人推开了。
一脸素颜、戴着运动发带的欧阳倩探出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撑在床单上、正打算坐下的黄粱。“你找我有事?”她用一贯的冷漠语调说。
黄粱呆愣愣的张大嘴巴,注视着探出头来的欧阳倩,愣了好几秒钟,他才赶忙回答:“啊,那个...其实也没啥,嗯,其实吧,我算是有事儿吧,对,找你有点事儿。”黄粱磕磕巴巴的说,他生怕自己要是真说‘没事,就是手欠’,下一秒钟就会遭到欧阳倩的一顿毒打。他宁可去触辛雨的霉头,也不打算和欧阳倩切磋一下身手。毕竟挨揍和找死完全是两
码事。
“找我有事情?”欧阳倩重复道。
“对,有点小事情...想不明白,就、就想找你商量商量。”
欧阳倩点了下头,把头伸回去,下一秒钟,她整个人轻巧的落在黄粱的床上。除了床垫向下震颤了一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悄无声息的就像是一只轻盈的猫。
正当黄粱琢磨欧阳倩养的那只叫做‘猫’的梨花猫怎么不见踪影时,那只猫顺着天花板上的洞口轻巧的跳了下来。这只高冷骄傲的猫看都不看黄粱一眼,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黄粱的两个枕头上,然后就舒舒服服的团成了一团猫饼。
黄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枕头被粘上了好些根猫毛,他也不敢吭声,只能收回目光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欧阳倩。他学着欧阳倩的坐姿,盘着腿、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欧阳倩没有开口,只是冲他点了下头,黄粱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想出一个听着合理的问题,否则就要去医院报道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没什么幽默细胞。
“是、是这样的。”黄粱拖长着音说,“我,有些,搞不懂,搞不懂为什么...嗯,为什么...
对了!我搞不懂为什么我的一名委托人对杀死自己亲妹妹的凶手会是一种,嗯,怎么形容呢,一种偏袒的感情?”
“你确定是偏袒?”欧阳倩微微睁大的眼睛。
“我也知道听着像是闹着玩似的,”黄粱苦笑的说,暗自为找到话题松了口气,“但这就是事实。我的委托人真的在偏袒那个杀死自己亲妹妹的凶手。看样子还打算帮这人推翻死刑判决做贡献。”
“理由呢?”
“就是被那个男人说服了,”黄粱耸耸肩膀,“相信这人没有杀死自己妹妹。
“这么轻易就被说服了?”
“对呀,听着是不是跟闹着玩似的,但就是这么简单。两个人甚至都没有面对面的谈一谈,只不过是通过信成为了笔友,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那名已经被判决死刑的杀人犯给我这位委托人写了一百多封信。然后我这位委托人就彻底相信了。”
“听着有些扯淡。”
“我也知道,”黄粱深表同感的点着头,“因为最近在同一处案发现场又发生了另外一起比较相似的案件,所以我那位委托人就认定了,杀死自己妹妹的并不是被关进监狱的人,而是那个最
近出来杀人的人。”
“这就是你的任务,搞清楚这人究竟是不是杀死你委托人妹妹的凶手。”
“对,我现在很头疼,因为即便抓不住这名杀人犯,我也清楚,那个被关进监狱的人就是杀死我委托人妹妹的凶手。证据确凿,即便他拥有三寸不烂之舌,有着舌灿莲花的本事,也根本不可能推翻有罪判决。
“他那就是在胡搅蛮缠,要不是刚好在同一条小巷中又发生了杀人案件,这人根本就闹不出多大风浪来。你也知道现在人都喜欢凑热闹,在不清楚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就随意发表意见,总之弄的是乌烟瘴气的。”
欧阳倩默默点了下头。黄粱并不期许欧阳倩能给予自己什么见解,他问出这个问题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已。
欧阳倩也没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思索着。正当黄粱看着那只熟睡在自己枕头上的梨花猫出神之际,欧阳倩开口说话了:“如果你说的这番话都不是胡言乱语——”
“当然不是。”黄粱嘟囔道。
“——那我只能说你口中的这个女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在计划着什么。”欧阳倩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淡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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