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猪笼(6)
这间起居室内摆放着诸多椅子,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酒柜分散在这间足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间的各个角落。那个占据了一面墙的电视机究竟有多少英寸,黄粱已经算不过来了,只知道要是拿这台电视看电影的话,那绝对是享受。
也可能就不是电视机,这是一块影院级别的大荧幕?谁知道呢。就在黄粱忍不住胡思乱想、感慨这间起居室内的装修豪华之际,那个梳着单马尾、身着一袭黑衣的女人推开一扇小门走进屋内。
黄粱看到这人,下意识的就想退回到屋外,可他身后那扇门早已关上。退无可退的黄粱只能僵硬在原地,注视着那女人向自己走来。他在心中忍不住嘟囔道:为什么你就不用洗澡,你就不用消毒?你就比我干净吗?
当然,这些牢骚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一个能让欧阳倩忌惮的女人,最好还是别去轻易招惹。
那女人走到距离黄粱有三四步远的位置就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黄粱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裹紧身上这件宽松的类似病号服的睡衣。他不清楚这女人究竟为什
么要看他,不过十几秒钟后,当另一个女人端着酒杯走进屋内时,黄粱就清楚了。
这个黑衣女人是在为这一位更加苍老、身材也更加娇小的银发女人探路的。换句话说,这名黑衣女之所以站在这里盯着他,就是为了防止他有任何越轨的举动。
“你好啊,魏来。”那个银发苍苍的小个子女人边向这边款款走来,边向黄粱举了举手中那杯在光线的照耀下散发出妖异血光的红酒。
强忍住问上一句‘你喝的是82年的拉菲吗’,黄粱点了下头,试图表现出几分夹杂着恐惧和不安的温顺,并不算多难,毕竟他真的感到恐惧和不安。
“初次见面,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黄粱问。
“来到了这个新家里,感觉住的还习惯吗。”
黄粱把涌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站在那个单马尾女人身旁的矮小女人。
毫无疑问,这女人早已青春不在。虽然她保养得非常好,脸上几乎没什么皱纹,就算脖子上也是光滑紧致,起码是每一个季度都得做一次拉皮手术的程度。但就是这张看起来还十分年轻的
面庞,却散发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这是再多化妆品、再多整容手术、再多美容针都无法遮盖的,被岁月染上了的气息。或许对某些人而言,这份气质会为她们加分,毕竟经过时间历练沉淀的成熟之美同样令人沉醉。但这份气质放在这位面容年轻得可怕的老女人身上,却带给人一种怪异诡谲的感觉。
她年轻的不自然,太过妖异,像是一只千年老妖。黄粱在心中嘟囔道,怪不得他们管你叫伯爵夫人,端着红酒杯的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贵妇人的感觉。
黄粱打量着眼前这个银发的老女人,这女人同样也在打量着他。她盯着黄粱目不转睛的看了片刻,像是在欣赏某件稀世珍宝。嘴角那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让黄粱心里发毛。
就在他的不安和惶恐即将到达顶峰之际,这老女人总算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的,都说初次见面时的印象最为重要,魏来,你给我的第一面感觉就很不错。我想你会在这里度过一段很愉快的时光。”
黄粱没有任何表示,强忍着不让自己做傻事。虽然这间摆放着诸多家具和奢侈品的起居室内只有他和
两个女人,但即便他此时不是精疲力竭,而是手中持有武器、正值身体巅峰的时候,他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的举动。
一个人的强弱并不取决于外表,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犯罪分子栽在张芷晴的手中。说到芷晴,她现在怎么样了?黄粱感受着胸膛中弥漫的苦楚,她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被绑架了吧...王建仁知道了吗?辛雨知道了吗?那个范晓萱知道了吗?他们已经知道我和陈瑞下路不明了吗?还是说他们仍被蒙在鼓里?怎么感觉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做了,是什么呢...
伯爵夫人的话语声打断了黄粱的思索,她问道:“怎么样?感觉现在还不错吗?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就进行第一次聊天吧。”
“第一次什么?”黄粱忍不住问道。
“聊天啊,别太担心,在这里生活其实还挺容易的,只要你去遵守制定下的规则。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暗示吃饭、按时休息,按时过来陪我聊聊天。人上了年纪啊,就总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多接触,感受一下青春的气息。”那个被称作伯爵夫人的银发老女人微笑着说道。
如果单看这女
人此刻脸上那柔和的表情,没有人会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危险恐怖的存在。恶魔并不可怕,毕竟看到它,你就会感到恐惧,但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就太过可怕了。你根本无从知晓,它在冲你微笑时,想的是究竟要和你好好相处,还是说要把你撕成碎片。
打了个寒战,黄粱太熟悉这个女人眼神中闪烁着的怪异光芒。那是只有极度疯狂的人才能拥有的怪异眼神。他再一次切身体会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自己就是一头待宰的猪仔,已经被关进猪笼里。
而此刻,很有可能就是他出栏的一天。
“行了,别傻站着聊天了,我呀,这身子骨现在多站一会儿都觉得扛不住。奥维利亚,让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坐下聊吧。”
那个被称作奥维利亚的黑衣女人点了下头,她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指向放在这起居室东北角的方向,说了一声‘过去’。
黄粱下意识的顺着那人纤细白皙的手指看去,发现在这女人手指的方向放着一台类似于按摩椅的奇怪装置。这东西看样子就像是有人把一个赛车座椅搬进了这间起居室,然后把这座椅给放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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