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客（10）

“就好像你在家里，咱家就不叫外卖了似的。”

“那不一样，至少我舍得花钱买好的，你买的那些太便宜了，便宜没好货。”

“是是是，你什么都对，我现在什么都不对，就算我只是想回家而已。”黄粱说。

“你特别想回家，是不是担心自己这个扫把星给白姐他们带来霉运啊？”张芷晴揶揄道，“别担心这个。你这个流浪死神又不是回回都能把人给方死。”

“你可别说这话呀。”黄粱无奈的说，“这种话可不吉利，上年纪的人听到犯忌讳的。”

“我也就是和你说一说。”张芷晴做了个鬼脸，专心致志的去卸妆，两个人不再闲聊。

黄粱平躺在客房内的床上，出神的望着头顶上散发出柔和光线的灯管。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是静不下来。或许是因为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睡意不肯轻易出来吧。

这一晚上黄粱睡得不算踏实，临近半夜才勉强入睡。做了一个又一个醒来后就彻底忘掉的梦，不过从残留下来的感觉，他确定这些梦肯定谈不上是好梦。

由于睡得晚的缘故，黄粱是将近早上七点才苏醒过来，张芷晴仍在另一张床上

呼呼大睡，口水顺着一侧嘴角滑落，样子十分可爱。

黄粱没有贸然把她叫醒，而是换上一身干净的运动服，推开客房的门走了出去，打算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如果说这一次前来有什么是最打动他的，当然不是去见老中医，而是来山里面呼吸一下没被污染过的清新空气。虽说早上空气中的氧含量并不高，但是呼吸着夹杂着湿气的清晨空气，总是能让人神情气爽。

黄粱绕着这一栋还未苏醒过来的三层别墅慢慢的跑圈，他的速度很慢，只不过是为了让睡了一宿、还有些紧绷的身体稍微舒展一下。

出了点汗后，黄粱就返回到楼内，打算回楼上看会儿，等早餐做好。在穿过一楼客厅时，黄粱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拐进那条有着卫生间的走廊，走进卫生间内方便一番。洗完手出来时，他向餐厅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王妈独自一个人在开放式厨房内忙碌着准备早餐。

想了想，黄粱迈步向餐厅走去。

注意到黄粱这名客人走进餐厅，正在坐着鸡蛋土豆丝饼的王妈立刻冲他露出带着几分局促的微笑：“早啊。”

“啊，您早，王

妈。”

“你这是饿了吗？想过来先垫吧一口？”

“啊，还行吧。”刚好黄粱的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发出咕噜一声，他只能尴尬的避开脸上浮现出更加自然笑意的王妈的视线。

“过来，我这边有蒸好的烧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烧麦吗？很喜欢啊。”黄粱走到厨房，注视着王妈一个人在被厨具围绕的舞台上翩翩起舞。“是您起早包的吗？”

“算是吧，馅儿的话昨天就准备好了，今天早上面发好后就直接包了，然后上笼屉蒸。热乎着呢，注意别烫到。”

“好的。”接过王妈递过的这一盘盛着三个冒着热气的大烧麦的碟子，顾不上说谢谢，拿起一个沾了沾王妈递过的油碟，黄粱就吃了进去，鲜美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中。“哇，真的好吃！”顾不上烫，黄粱两口就把一整个大烧麦吃了下去。“您这里边放什么了呀？吃起来好鲜美！”

王妈满意的笑了：“主要是羊肉馅的缘故吧。羊肉和牛肉先生多少还能吃一点，猪肉已经彻底不吃了。我记得我刚来这里做工的时候，先生还没有改变饮食习惯，一桌子菜几乎没有一点绿色。

“先生以前最喜欢吃酱肘子，也是因为我对酱肘子这道菜比较自信，先生才雇佣我的，现在他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吃过酱肘子了。”

“是因为那次白先生险些在仓房中因为心脏病离世的意外导致的吗？”黄粱边吃边问。

“对呗，那天我人不在，刚好出去买东西、取快递去了，回来后我才得知先生差点就没抢救过来，真是给我吓坏了。先生这个人特别好，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雇主。倒也不是说之前的雇主不好吧，就是，嗯，他们对我没有像先生对我这样尊重，对，尊重。”王妈点着头说。

“挺好的，王妈，您手艺这么好，付出劳动就应该收获尊重。”

王妈有些害羞的点了下头，“你怎么样啊？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就是觉得有些奇怪。”黄粱随口答道。

正在调节火候大小的王妈抬头看向他，问：“奇怪，你觉得哪里奇怪？”

“就是这栋房子里边好像没怎么安门。”

王妈了然的点点头：“啊，你说这个啊，确实是，我刚开始来做佣的时候，也觉得纳闷儿，为什么好多房间都只有门框没有门呢？我还去问

过先生。”

“白先生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他不喜欢房间太闷。”

“就因为不喜欢太闷，所以连门都不装？”黄粱挑眉问道。

“对呗，他就是这么说的。可能是个人的习惯吧。我就见过不喜欢窗户的人。我老家有一户人家，整栋房子都没有窗户。”

“啊，整栋房子都没有窗户吗？”

“对，就特别奇怪，像是个，嗯，像是个石头盒子，我记得那时候还有人传，那不是给活人住的房子，是给死人住的房子。总之一人一个活法吧。”

“是吧...”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量起自己身处的这处宽敞空间。厨房和餐厅之间没有任何阻挡。坐在餐桌旁的人可以将厨具厨台一览无遗。

似乎是留意到了黄粱的视线，王妈在一旁自顾自的说：“我一开始挺不习惯的，总是想着去伸手关门、拉门之类的。不过待久了也就习惯了，就是适应这个厨房我费了好一番功夫。”

“这个厨房吗？不好用吗？”

“倒不是说不好用，你看这里什么东西都齐全，先生也特别大方，只要我提出来的要求不离谱，他就会让我更换置办这里的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