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磅礴大雨(11)
不论出发点是什么,张赫敢在这种天气开车下山都值得称赞一句勇敢。只不过凭着一股热血开车驶出院门没多久,张赫就被横亘在眼前的堵在下山路上的碎石、泥块给狠狠教育了一番。
由于是刚一拐过弯道,雨势又大、能见度极低,坐在车内的张赫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当他看清楚有一大堆石块、泥土裹挟着树木挡在前方的道路上时,他驾驶的这辆SUV距离那些阻碍只有最后十几米的距离。
如果放在平时,这点距离足够张赫反应并及时刹车,但问题是他的反应是到位了,可道路过于湿滑,轮胎的抓地性能大.大减弱。刹车被他踩到底,轮胎瞬间抱死,这辆车宛如一条在湍急河流中飘荡的小舟般速度不减的狠狠撞向挡在路上的杂物。
要不是有方向盘蹦出的气囊救了张赫一命,他肯定不会只是受惊没受伤这么简单。
“————我可能是短暂昏过去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昏了多久。”张赫哆哆嗦嗦的说。
黄粱回到楼上张赫的房间里,给他拿来了几件干净衣服。擦干身子,也顾不上避嫌,张赫在餐厅里就把这些衣物全都
给换上。
披着毛巾背的他都哆嗦的喝着热茶,头发仍旧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滴落在面前的餐桌上。“等我醒过来后,就赶忙往回跑。这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我差点——我差点没能回来。”张赫心有馀悸的说。
“还不是你自己逞强。”张芷晴翻着白眼的说,心情烦躁的她可不打算给张赫一点好脸色看,“明明都说了,这天气开车下山是玩命,你不听啊!谁劝你都不好使,非得出一回车祸,才能老实是吧?”
“哎...我当时不也是因为关心先生吗?我自己就不知道这天气开车出门危险吗?可是——可是我不能看着先生他被装进冰柜里呀!”
“你的这份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黄粱站出来和稀泥,“芷晴呢,也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也就没有必要发生争执。既然由于暴雨发生了泥石流,把下山的道路给阻挡了,咱们就只能安心在这栋墅中避雨,别再去想其他什么了。
“至少在雨势停下来之前,道路都不可能被清空,而且即便把杂物清空了,还要评估道路的损伤情况,到最后可
能得派救援直升机过来,才能把咱们安全的从这里转移出去。这些都是之后需要考量的事情。
“在手机信号恢复通畅之前,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这栋别墅里,别再增加不必要的危险。”黄粱边说话边打量着餐厅内众人的表情,大家的情绪都不怎么高,但也都认可他的这番话很中肯,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很好,那先就这样。目前当务之急是把白先生的遗体妥善安置好——张赫,我知道你不想看到白先生被装进冰柜里,说实话,我们都不想看到这一点。但现在就是这么个条件,我想白先生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和咱们斤斤计较。你说对吧?”
张赫没精打采的点了下头,被困死在这栋位于山顶的别墅里,他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小算盘全都没了作用,也就不可能再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批判他人的行为。“看来只能这样办了。”张赫喃喃的说。
“王妈,那个冰柜您已经收拾好了是吧?”黄粱说。
“对,随时都能用,我已经把它搬到1楼大厅里了。”
“那这样好了,白羽芷晴,你们俩陪我走一趟吧,把
冰柜搬到三楼,咱们就尽量别去挪动白先生的遗体了,就把冰柜放在他的卧室里。就这么办吧,有人有其他意见吗?”等了几秒钟,见没人提出反对意见,黄粱拍了拍手,“那咱们现在就去办吧。”
张芷晴立刻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白羽有些迟疑,但还是慢吞吞的从椅子上站起。黄粱领着两个女人走出餐厅。来到一楼大厅后,果然看到了一台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冰柜。
这台冰柜足有半人多高,黄粱看了一下上面的标识,得知冰柜足有150升。空间是足够大,但长度不够长,想要把白航的遗体装进冰柜的话,就只能把冰柜的盖子敞开着,让白航以站立的姿势站在冰柜中。
对白航这位逝世的老人,这多少有些不敬,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了。即便柜门打开会导致冷冻效果大打折扣,但起码比让老人一直躺在被窝中自然腐烂强的多。
室外的温度想必很低,但别墅内仍有个二十一二度,对于尸体而言,这温度绝对不算低。
黄粱抱起空着的冰柜往楼上走,他之所以叫上白羽,是为了让她见证这一过
程,免得之后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叫上白羽,也就得叫上张芷晴,黄粱可不会安慰一个哭红了眼睛的中年妇女。一行三人就这样默默踏上楼梯,来到了格外冷清的三楼。
来到三楼后,刚一走进起居室,黄粱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过了几个小时,白航的尸体进一步腐烂,尸臭混合着排泄物的臭味弥漫在整个起居室内,黄粱感觉自己迎面撞上了一面隐形的臭气墙。
这股臭味黄粱早已熟悉,但张芷晴和白羽却完全无法正常呼吸,两个女人不住的咳嗽,刚走进起居室没几步就纷纷退回到走廊里。
叹了口气,黄粱只能捧着冰柜对两人说:“你们俩就别勉强自己了,在走廊里等我吧。我处理好了就出来。”
“那、那就麻烦你了,黄先生。”白羽强忍着泪水,向起居室又张望了几眼,再次被恶臭味给逼退。
由于怀抱着冰柜,黄粱甚至腾不出手来捂住口鼻,只能强忍着这股恶臭穿过起居室,走向白航的卧室。
用臭气熏天来形容这间空旷的卧室一点都不为过,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异味,黄粱推开玻璃门,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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