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拒不配合（2）

见黄粱走进来，宋宁点了点头，随手指了下角落里的一把椅子。黄粱默默的向椅子走去，不去掺和宋宁他们的工作。他们商量完对策后，宋宁就和一名同事走进了那间询问室内。黄粱站在讯问室外的监控室，透过墙上的那面单面可见的特殊玻璃，能够看到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的宋子乔。

黄粱知道宋宁这是打了这个男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事先应该是没有通知宋子乔警方会派人来接他，就是为了避免给他反应的余地。没有了律师的陪伴，更能从宋子乔的口中问出来消息。

走进讯问室内，宋宁并没有急着开始问话，而是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件夹中的一份份件。这是个太过经典的小把戏，为的是给等待被问话的人施加心理压力。对于那些不擅长和警察打交道的人而言，这一招百事百灵。

果不其然，意识到自己孤立无缘的宋子乔表现得更加焦躁、紧张，他不停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好像是额头上粘到了一大块看不见的口香糖一般。

黄粱凑到玻璃墙前注视着和自己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米的那个男人。这是黄粱第一次在明亮的环境中观察宋子乔。和

之前相比，他对这个人有了更细致的了解。这几天的变故无疑使这个遭遇变故的男人身心俱疲，他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皮肤粗糙、暗淡无光，头发更像是好几天没洗的样子。大片大片的头皮屑夹杂在那一头混乱的头发里。

黄粱很难想象那个女健身教练是怎么忍受这一切。果然爱会使人变得盲目。

黄粱还注意到这人穿着一件脏了吧唧的白色衬衫，他家里的衣柜中肯定不只有这一条衬衫，不过看样子他连换件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情况啊？你们突然把我叫过来？”宋子乔主动打破了狭小闭塞的讯问室内的沉默，“能说的我之前都说了，你们能别折腾我了吗？赶紧去搞清楚究竟是谁杀了我妻子！还有我儿子呢，我那小儿子哪儿去了？”

宋宁面无表情的看着情绪激动、冲自己大声喊叫的宋子乔，只用目光他就让宋子乔闭上了嘴。轻咳一声，宋宁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宁静知道你出轨吗？”

这句话直接把宋子乔问蒙了。他肯定设想了很多种宋宁的开场白，但绝对没有想过他会说出这句话。被问的目瞪口呆的宋子祥缓了好一阵，

才眨了眨凝滞的双眼，说：“你、你说什么？”

“宁静知道你出轨的事实吗？”

“你、你是不是有病？你问这干嘛？”宋子乔怒不可遏的说。

“回答问题，知道还是不知道？”

“她不知道！不对，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宋子乔涨红着脸吼道，“我说你们都有病啊？啊！你们能关心关心正经事吗？你打听我的私生活干嘛？有这功夫能不能去找我的小儿子？我儿子才三个月大，他可等不起——”

“你也知道啊。”宋宁不咸不淡的说，“你也知道你小儿子才三个月，而你就在你妻子孕期中轨。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太过下作了吗？”

“我、我那是——我没有，我——”宋子乔奋力争辩者，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一番挣扎后，他终于放弃了，上半身趴在面前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抱头痛哭，“我、我只是忍不住，我压力太大了！我、我真的，所有人全都盯着我，我必须把工作做好，可是、可是没有一件顺心事！

“真的没有一个下属能把事情弄好，所有工作都得我去亲力亲为，他们难道就没有长脑子吗？离开我就连合同格式都搞不清楚

吗？真的是——真的是太累了...我、我回家之后还要面对面对宁静的坏脾气。

“你不知道一个怀孕中的女人会有多么苛责、言语有多么恶毒。她不停数落我，说我是个废物，说我只能靠家里人活。我、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和她对骂吗？我反驳她一句，她有十句等着我！说不过我，她就哭，还给其他人打电话让他们来骂我。我真的、我真的扛不住了。我、我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宁静之前不是这样的呀。”

宋宁向前探过身子，用缓和了几分的语气说：“所以你就去别的女人怀中寻求安慰？”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我不是有意勾引她们的，是她们——她们勾引我的！我只不过是——我只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承认我意志力没那么坚定！可要不是她们投怀送抱的话，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意这样的！”

把脸抬起来的宋子乔哀求的看向宋宁。宋宁此刻的目光在黄粱这个旁观者来看简直称得上慈祥！他语气和缓的说：“在这一过程中你感觉到

痛苦，却又难以自拔。你想要远离这一切，想要回归正常的家庭生活，可你又无法去控制自己的无限生长的欲望。你很挣扎，是不是？”

“对！我特别挣扎！宋警官，你是懂我的！我特别挣扎，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可是我一看到宁静，一看到她恶毒鄙视的眼神，我就、我就无法控制住自己。我只是想要她变回曾经的那个善解人意的样子，可是——可是即便我这样要求她，她也只会说变的人是我。宋警官，我真的很痛苦。”

“尤其是在宁静永远的离开了人世，你再也无法对她说对不起，无法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她，这让你难以承受，对吗？”

宋子乔双眼含泪的说：“对！没错！如果能让宁静回来，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这件事没有人能办得到，不过至少我们可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你说对吧？”

“对对，宋警官，你说吧，我、我能做什么？”

旁观这一幕的黄梁无语的注视着三言两语就把宋子乔‘驯服’的宋宁，心想在利用愧疚使嫌疑人心理防线崩溃这一点上，两个自己都赶不上宋宁的一个小拇指！这个大脑袋太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