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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另一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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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前这个稍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黄粱只能说他的婚姻状况应该是亮起了红灯。李万城的手指头上的确戴着一枚暗淡无光的婚戒,而且由于佩戴多年的缘故,戒指几乎已经和粗大了好几圈的手指融为一体,想要把戒指摘下来,不借助外力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有着老婆的中年男人的衬衫衣领松松垮垮,袖扣更是少了一枚。更不用提他那双不知道穿了多久没有擦拭保养过的皮鞋,都在明明白白的传递着明确信息:这男人或许和自己的妻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两者间可能连日常交流都没有。

黄粱把注意力放回到李万年的话语上,由于这男人说起话来总有太多的语气词,导致黄粱总是不自觉的走神。

“老陈出事后,我们办公室的同事私下里也凑在一块儿聊了聊。可以用交换信息来形容吧。我们并不是闲得无聊、去讲死者的坏话啊,没有那意思,就是搞不懂老陈为啥突然就不想活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不——应该说是明明当天还好好的,下午说是出门办事,人就再也没回来。唉,谁能想到呢?那天我还和他开玩笑

呢。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偷跑什么地方见小蜜去了?老陈嘿嘿一笑,连句再见都没说人就走了,谁能想到那是最后一面,唉。真是阎王让你三更死、你怎么都挺不到五更天。”

黄粱点点头:“您是在暗示陈启华生前在男女关系上——”

“啊,不是不是,就是开玩笑,你可别当真啊。这话你可千万别跟他闺女说。我们这些人平时混得太熟了。不骂人就算是讲礼貌了。插科打诨说两句过分的玩笑话,彼此都不当真的。老陈那人我还不知道吗,他可不是那种会干不要脸的事的人。就算他想干,根本就没那胆子啊!就算他有那胆子,谁能看上他呀?一个矮胖挫。”

黄粱强忍住说你好像也是同样的类型,拿起一旁的已经温热的可乐喝了一口,继续问道:“也就是在您和您的同事看来,陈先生就是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去世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要是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的话,也就不会这么意外了。老陈是得了病,一开始听说他检测出癌症的时候,给我们都吓坏了,谁家里没几个亲戚是死于癌症的。

“可问题是他那

是早期。我们一起去做的体检,也是一起去取的体检报告。当时就是我陪着他去医院。那名医生告知他体检结果的时候,我就站在他身旁,一起听到了。当听说自己得了胃癌的时候,老陈的脸色刷的就白了,险些没站住。

“我赶忙扶住他。其实当时我腿也软了。那毕竟是癌症啊,多吓人。那名医生却笑了,看到我们被吓得脸色发白,那个女医生说:‘你这是癌症早期,查出来比较早,现在治疗什么事都没有,算是特别幸运的,有的人等查出来都治不了了。’

“我们俩看医生是那个态度,心知肯定不啥大事儿。撑死了也就是比来尾炎手术严重点。老陈当时还不放心呢,缠着那名医生非要让她讲清楚,那医生也算是好心肠,跟他磨磨唧唧了好半天。

“当天老陈就住院了,做了个全身检查。我也请个假,一直陪同在一旁。老陈的爱人和女儿都赶到医院,我和老陈那时候已经缓过劲来了,她们娘俩得知老陈患了癌症,哭的是稀里哗啦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陈活不到明天了。

“唉,当时的场面温馨又搞笑。”将手中烧了一

半的烟蒂往脏兮兮的餐盘上弹了弹,李万城接着说:“然后就是折腾了好几天。不过结果倒是比较好的。没误诊,的确是癌症早期。保守治疗的话就能根除病根。当然药之类的肯定得吃,要是病情没有明显好转的话,或许得动个手术。

“不过医生也说了,手术对身体的伤害不大,再怎么说老陈也才刚过50。现在人都年轻,老陈的状态跟我们父辈相比那就是三四十岁,正值壮年,虽说他这人平时不运动,还有脂肪肝之类的,不过现在动手术总比再过个几年动手术要强得多。

“因此老陈还总是说自己这条命真是公司给的。要是公司不去年年组织体检啊,他这辈子都不会去医院花钱做体检。”

“陈先生有在积极配合治疗?”

“当然了。退休的好日子眼看着就没几年了,再干两年就潇洒退休,想干什么干什么去,老陈怎么可能舍得死?不过我倒不知道老陈究竟喜好些什么。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真没发现他特别好哪样东西。”李万城随口说道。

“啊,您不确定陈先生的爱好是什么吗?”黄粱有些意外的问。

无论好人

坏人,天底下所有的人几乎都有自己钟爱的事物。就比如说有些人喜欢钓鱼,为此离婚、妻离子散都在所不惜。像黄粱这样的喜欢读,每天不读他就浑身难受。还有人喜好的是些恶习,比如说赌博。但很少有人会完全不爱好哪样东西。毕竟生在世上,没有一样能让自己放松的爱好,每天活着和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有什么区别?

在黄粱不解的注视下,李万城摇摇头,毫不在意的回答:“反正我是不清楚平时老陈都好玩什么。他也不喜欢和我们平时去一起聚个餐、喝个酒,打牌打麻将也不会,从来不往前凑。

“外出游玩之类的也不是年年都去。他家里我去过好多回,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收藏。我也没听他说过自己喜欢啥东西。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玩,就拉着他一起盘串、盘核桃。就算我给他盘、我出钱给他买东西,他连戴都不戴的。根本就不好那些小玩意儿。老陈也不养狗养猫的。真是搞不懂他平时都玩些啥。”

黄粱默默的点点头,把这一问题记在心里,想着回头问一问陈思璐清不清楚自己父亲都喜好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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