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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业余爱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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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黄粱把这些纷乱的思绪赶走,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这一个个短则十几秒钟、长则不过三四分钟的死亡视频上。

张芷晴把这些视频放在了同一个件夹中,给这个件夹起名叫做纪录片。这些视频的确记录了那一条条鲜活生命走向死亡直至彻底破碎的全过程。

大多数人的死亡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到我们根本不会去发觉其实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在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死亡走去。但这个件夹中的视频的主人公,却选择要主动加速这一无可避免的过程。

他们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达成他们扭曲的目标。或是通过触电、或是通过窒息、或是通过割腕,这些死法黄粱都亲眼见证过不止一次。但看着这些视频中那些死去的年轻人,他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揪起。

那一双双暗淡无光、仿佛被涂上了一层荤油的眼珠通过这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视频,凝视着旁观着一切的黄粱,他感觉这群年轻人像是在无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可黄粱却无言以对。

在呕吐感与厌恶感的折磨下

,黄粱将这个件夹中的十几个视频全都看了一遍。这些视频标注的时间戳最早可以追溯到六年前,最近的一个则是在去年。视频的标题有着人名和时间。这一个个名字宛如是一把把上锈的锯子,在切割着黄粱的心。

仅仅作为一名旁观者,他就感到难以呼吸,他无法想象这些年轻人的家人如果目睹了这些视频他们会作何感想。一个更加具体的问题在困扰着他:黄粱搞不清楚这些视频为什么会流传下来。究竟是谁录制了这些视频?陈启华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收集到这些视频的呢?

黄粱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在睡觉前去卫生间方便的张芷晴解答了他的困惑。

“你怎么还坐在客厅?都快半夜了,回屋睡觉吧。”张芷晴边打哈欠边走过沙发,向着卫生间走去。

黄粱回过神来,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放下,他揉着眼睛说:“是得睡觉了,反正也搞不清楚这些视频究竟是谁录的。”

“那还用想吗?肯定是那些死者自己录的呗。”

“是他们自己录的?”

“对呀,你看那个拍摄的角度,很明显死者是清楚摄像头在什么位置。所

以他们会有意识的让自己的正脸对着摄像头方向。通过角度和高度,我大致判断应该是这群人和什么人视频时,利用电脑摄像头记录拍摄了自己死前的最后一幕。当然,还有他们死后的惨样。”

黄粱起身冲到卫生间门口,对正在洗手的张芷晴问:“你怀疑是有人和这群寻死的年轻人视频并记录下他们死亡的过程?”

“对呀,你看那个高度很明显就是电脑桌的高度嘛。那些视频是经过剪裁的,就是把视频的边角位置给剪掉了。我想如果是原视频的话,应该就会看到电脑桌键盘之类的。你没发觉那些视频的画质很模糊吗?而且一卡一卡的,即便是几百块钱的摄像机拍出来的视频也不会帧率这么低的。应该就是用电脑像头拍的,那东西你也知道,便宜的根本就是勉强能用,人就跟木偶动画似的一抽动一抽动。”

黄粱默默点了下头。的确,在方才观看那些视频时,他就有一种似乎是在和视频中的人进行交流的错觉。现在想来,这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就是因为这些视频原本就是那些死者和人视频通话时留下来的影像资料,

所以才会给人如此强烈的代入感。

难不成...这些视频是从那些类似于互助会之类的群里边泄露出来的?黄粱倒是听说过有这种类似于抱团取暖性质的群组的存在。这些人聚在一起的理由和其他大多数的爱好兴趣群本质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讨论的不是猫猫狗狗,不是籍电影,而是死亡。

让黄粱倍感无奈的是,这种由心智扭曲的人组建的扭曲的群还不少,犹如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心理扭曲的病人。

在复杂的心情中,黄粱返回到卧室里,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勉强入睡。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后,他脑子仍然没办法把这个念头放下,就开始在网页上搜寻着有关自杀群之类的消息。

不出意料的是有关这方面的新闻报道很多。很多自杀者的家人都是在事情发生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家人曾经被这些群紧紧抓住。这些人就像是掉进了沼泽里,他们本就没有多少求生的欲望,而那些紧紧包裹着他们的、散发着恶臭的淤泥还不停的把他们往下拽。

最终很多

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他人恶意的裹挟下,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当然也有很多人在最后一步到来前退缩了,他们理智的选择向家人、向朋友寻求帮助,最终也收获了他人的善意,彻底与那些堕落的念头一刀两断。

对于这些群的存在,绝大多数的舆论都是激烈批评,但这些东西永远都会存在。只要还有人心怀恶意,只要还有人蒙蔽自己的双眼,这些附着在人性阴暗面上的邪恶产物就永远不会消失。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它一直在改换着形态,被称呼的名字也时刻在变化着。但这东西无论怎样装扮自己,都无法掩盖恶臭的本质。

群中可能只有一个人真的想寻死,其他人只不过是在看热闹。他们并不关心陌生人的死活。甚至在推动他人的死亡时,会从中获取到扭曲的快感。寻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至少在黄粱看来,这些人都有罪,可相关法律的制定具有滞后性,你很难去界定一个人在网络上发布的一段冰冷的字在一个人的死亡中究竟占据了多大责任。

在这些群中,法不责众这句话得到了过于残忍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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