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奔走调查（3）

姓陈的男人眨眨眼，装作无辜的说：“这位警官，您这么说就有些无凭无据了吧，那只是来过我们店里一次的客人，我怎么可能有他的联系方式？更何况这只是三个多月前发生的小冲突，我个人不认为会导致李雪的死亡。”

“你认不认为无足轻重。”黄粱面无表情的说，“这人扬言要李雪好看，三个月后李雪就真的被人杀死在家中，即便这人不是杀害李雪的凶手，再找到确切的嫌疑人前，还是要调查清楚他的底细。你一定有他的联系方式，说出来。你也想你工作的那间店停业整修一段时间吧。”

男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目光直勾勾盯在黄粱脸上。黄粱神色自若的靠在椅子上，喝着苦涩的咖啡，平静的迎接这道锐利的视线。

片刻后，那男人掏出手机翻找一番后，念出一段手机号码，随后就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穿上外套就起身离开。张良还打算出声阻拦，被黄粱制止了。

直到目送那男人走出店门，张良才后知后觉的看向黄粱，问道：“前辈，什么情况啊？您怎么知道有那人的联系方式呢？”

“

你是没长耳朵吗？还是把脑子忘家里了，刚才那个陈美思不是说的很清楚，那件事最后的处置方式是这位经理给那名闹事的客人赔了两千块钱，这笔钱应该不是这人自己出的，但当时应该是他从自己的账户中转出的钱。

“现在不是以前了，没人会在身上放两千块钱的现金，如非必要的话。我猜应该就是通过移动支付转账。只要两个人之间有转账记录，大概率会留下联系方式。那两种大家都常用的移动支付平台，大多数用户都是用手机号码注册的。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得着我跟你说一遍？”

张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这么简单啊，我还纳闷呢，以为前辈你之前认识那人。”

“我认识一个KTV的男经理干嘛？”吐槽了一句，黄粱让张良去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码号主的底细，他则是给这号码拨打过去。

只不过电话没能打通，这个手机号已经关机了。不清楚是号主设置了未知来电转移，还是说晚上8点多就把手机关机。

黄粱这杯咖啡还没喝完，张良那边就接到了同事打来的电话，他举着手机‘嗯啊’了几句。

这个小年轻心里所想的全都体现在那张留着胡子、但还是稍显稚气的脸庞上。从一开始的兴奋到逐渐平复、再到无奈失落，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变化，黄粱就知道这一晚上应该是白折腾。

果不其然，放下手机后，张良臊眉打眼的说：“抱歉啊，前辈，这条线索没啥用。那个宣称要李雪好看的男人不具备杀人条件，在案发当晚，这人因为酒驾在看守所里关着。”

“酒驾呀。”黄粱毫不意外的点点头，“行吧，是这种蠢货会闯的祸。你这边没什么事情了吧？我要回家了。”他拿起外套向门口走去，张良赶忙追了上来，“那个，前辈您能送我回家吗？这地方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远。”

“你就不能自己去坐地铁？”

“现在是地铁正挤的时候，”张良愁眉苦脸的说，“不用您把我送回家，您给我送到家附近的位置，剩下的几站地我跑着回去。”

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黄粱挥了下手，推开门走进灯火通明的夜空。他当然没有像王建仁那样抠门，为了省点油钱，就把张良放在半路让他跑回家。黄粱把这个小年轻送到他住的小区

的大门口，在张良的千恩万谢中扬长而去。

返回到解忧事务所时已接近9点半，可屋内却只有一猫一狗两个小宠物在，张芷晴不见踪影。这多少让黄粱有些意外，他掏出手机给她打去电话，得知她是去医院陪护了。

虽然范丽丽的父母已经从老家赶来，不过为了这对夫妇的健康考虑，张芷晴自告奋勇，晚上去陪护。范丽丽也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张芷晴，而不是从害怕中缓过神来、不停埋怨自己交友不慎的父母。

用张芷晴的话说，范丽丽恨不得让自己爸妈直接回老家。

黄粱能够理解那对夫妇会不停埋怨女儿的心情，呵护养大的宝贝，险些因为认识一个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值得交往的朋友而被卷入到凶杀案中，对于上了年纪的父母而言，这肯定是要大说特说、揪着不放的事情。

得知张芷晴今晚会留在那间医院，黄粱彻底放心。在范丽丽病房外的走廊上，2小时有警察专门保护，以防止那名杀死李雪的凶手危害到范丽丽的安全。因此黄粱不担心张芷晴会碰上危险。

他得知范丽丽的伤势并不严重，之所以没让她出院

，也是考虑到她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遭遇此等变故，自我调整和接受心理治疗都是必经的过程。不过听张芷晴的意思，范丽丽恢复得还算不错，虽然时不时还会突然哭泣，不过大多情况下不会出现应激反应。

黄粱只能衷心祝愿这姑娘能够勇敢的挺过这次磨难。有些人一辈子都和谋杀案扯不上关系，但有些人却并没这么幸运。

像黄粱这样三天两头碰上凶杀案的实乃万里挑一，甚至是千万里挑一。但凶杀案和每个人间的距离又不是那么遥远。或许绝大多数人没有亲身参与一起凶杀案中——谢天谢地，但或许递上咖啡的服务员就有可能认识某位杀人凶手，甚至是连环杀人狂的亲属！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微妙。

就像李雪和范丽丽，本应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年轻姑娘，一个是名牌大学的大三学生，一个是高中辍学的打工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们都不会聊到一块儿去。但实际情况却是她们险些死在同一天、同一个男人手中。

任由思绪自由漂荡，沙发上的黄梁掏出手机翻看他从张良那里得到的案发现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