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复盘（2）

一番折腾后，两个人都出了些汗。黄粱对翻身仰躺在床板上的杜警官说：“大致过程应该就是这样。”

杜警官点点头：“合情合理。死者周树奈身上的伤口分布也和你推演的这种情况对应的上。”

“周淑奈的死只是这场凶杀案的前奏，真正的重头戏是李海东的死。”

“这么说我又得扮演李海东了？”

“不需要，您坐着就好。”

在杜警官不解的注视下，黄粱走到窗旁，把手中并不存在的那把凶器甩了出去。杜警官皱眉问道：“你是说杀害周树奈后，凶手就把凶器给丢掉了？”

“没错，凶手应该是准备了两把刀。”

“伤口是一模一样的，你是说有两把一样的凶器？”

黄粱点头回答：“是的，一把用来杀死周树奈，另一把同样款式的刀则用来杀死李海东。由于两把刀全都被凶手丢进海里，因此案发现场才没有凶器的踪影。”

“你还怀疑凶手杀完人后直接就把刀具丢进海里了？”

“这就是面朝大海的好处，只要把凶器等物证丢进海里，就不需要再考虑其他。”

“事实上不只是物证。”杜警官嘀咕道，“连凶手本

人都跳进海里了。”

黄粱微微一笑，并未出声。他从窗台旁走开，去到摆在起居室内的冰箱前。在杜城的注视下他打开冷冻室，抽出其中发现蓝色塑料颗粒的塑料抽屉。

“啥情况？你现在做的也是案发时凶手做过的动作？”杜警官困惑的问。

“是的，只不过在案发时这个抽屉中应该放着一样凶器。”

“凶器？你是说凶手把另一把杀人的刀放在了李海东住的套房的冰箱里，这怎么可能？”杜警官难以置信的问，“难不成在杀人前，他还潜入过李海东的房间，就为了把凶器藏在冰箱里不成？”

“凶手的确把杀死李海东的那把刀藏进冰箱里，但抽屉中不光放了那把刀，还有另一个塑料制品。”

杜警官似懂非懂的说：“就是那个留下蓝色颗粒的物品。”

“没错，那个塑料制品在整个凶杀案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它，凶手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没能进入警方视野中。”

杜警官皱了皱眉：“这么说，王奕真的确不是杀人凶手。”

“和您猜想的差不多。真正的凶手给王奕发去那些邮件，花钱引诱他来这座城市，

做出的种种举动都是为了来迷惑警方，对调查造成障碍。只不过凶手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王奕在按照他的分咐打听李海东时，无意中留下指纹，让警方短时间内就找到了他的下落。虽然对凶手的计划影响不大，但终究没能让他如愿以偿。”

“好吧，听你说的这么有底气，看来是知晓凶手的真面目了？”杜警官忍着怒气问。

“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话，我的确知道是谁杀死了李海东和周树奈。目前我还不确定那个塑料制品的形状，大致判断应该是一个2L装饮料瓶大小的长方体。”

“长方体吗？”

“对，应该是中空的，其中能灌入水，上面有一个盖子，盖子上应该被凶手经过特殊处理，有一个开口能让刀刃伸出来。”黄粱边说边比划。

“等等！”杜警官在脑海中构建黄粱形容的塑料制品，“你是说这大概是一个正方体的杯子？在杯盖上有容纳刀刃伸出来的孔洞，是这样吗？”

“大致如此。类似于一个小号的保温瓶。”

杜警官难以接受的问：“凶手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和那把杀死李海东的凶器组合在一起，还要放在那台

冰箱的冷冻室里？！”

“原因只有一个，凶手需要把杀死李海东的刀子固定住。”

“固定住？难不成是用冰吗！”杜警官突发奇想。

“是的，只要在那个杯中加入水，然后把刀子放进杯子里盖上可以容纳刀刃伸出来的杯盖。那把杀死李海东的刀具就被固定在这个塑料制品中。把这个东西放进冷冻室，让杯中的水变成冰，凶手的计划就大功告成了。”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杜警官眉头紧锁的问，“做出这种繁琐的举动，对于凶手有何正面收益？”

“因为对于杀死李海东的人而言，这一步是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当这人杀死周树奈后，他就从冰箱中取出这件被冰冻好的凶器，放在窗台位置。他可能是把可以容纳刀刃穿过的盖子取下后就丢出窗外。刀柄地步应该是被固定在塑料容器内，因此可以拿下盖子。

“凶手把被冰固定在塑料容器中的这把刀子放在窗台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窗台附近会有那么多的水。是由于塑料容器中的冰融化变成水，并不是因为在打斗过程中把杯子弄倒了。”

“你这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吧

。”

“这不光能解释为什么窗台附近有水，还能解释为何在冰箱冷冻室的塑料抽屉中会发现残留的蓝色塑料颗粒。窗台附近不也发现了一小片蓝色塑料吗？都是因为一个简单的现象导致的。杜警官，您肯定知道水结成冰体积会变大。

“凶手应该是在那个塑料容器中加了太多的水，才会导致水结冰的过程中，塑料容器被冰撑裂，在冰箱抽屉内留下塑料颗粒。而那块大片的碎片应该就是漏网之鱼，没有被凶手注意到，否则应该也会被丢出窗外。”

杜警官沉默不语的点点头，听黄粱解释这么多，他反而对这起凶杀案更加困惑。“总之就是凶手把刀子用冰固定在塑料容器里，然后摆在了窗台上，对吧？”

“没错，然后他只需要让被冰固定出的刀子的刀刃刺进李海东的心脏，另一名被害人就这么死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李海东的尸体是在窗台旁发现的。在心脏中刀后，他在临死前拼尽全力把刀子抽了出来，却没有力气离开窗台，因此整个人扑倒在窗台上。这同样解释了他为什么只有心脏中了一刀。因为只需要挨上这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