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偏执的画家（3）

在床上躺了一会，黄粱索性起床去外面买早点。清晨的冷风打在脸上，让原本有些头晕脑胀的他清醒不少。

拎着热气腾腾的早点返回解忧事务所，黄粱刚打算把食物装盘，就听到了放在一旁的手机传出铃声。

此时早上点刚出头，打来电话的人是周涵。黄粱立刻拿起手机接通来电，周涵急切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黄先生，你醒了吗？”

“啊，醒了，怎么了周姐？你那边出事了吗？”

“可能是郭明晴出事了！”

“哦，他怎么了？他跑到你家骚扰你去了？”黄粱立刻抽出一张厨房纸擦干净手，“你有受伤吗？”

“不是我，郭明晴也没有来我家，我担心他可能出事了！”

“他出事了，什么意思？”

“我给我们共同的熟人打电话问了一圈，可没有人知道郭明晴这几天在忙些什么。他们也打不通郭明晴的电话。而且是从前天开始就打不通了。”

“前天？不刚好就是您遇袭那天吗？”

“对呀，从那天开始就没人再见过郭明晴，也没人打通过他的手机，我担心他可能是出事了！”

“出事...”黄粱皱紧眉头，

“你是在怀疑郭明晴可能潜逃了。”

“或许要更严重。郭明晴之前就有过几次寻死觅活的经历。他手腕上还有一道之前割腕留下的伤痕！我担心这一次他又走极端了。”

“不至于吧，他伤害的是你。”

“我担心就是因为这件事，郭明晴才走极端的。他这个人想法特别偏激，可能是觉得自己没出路了，就、就自杀了！要不怎么谁都联系不上他呢？我们俩共同的熟人说他最近去的那些画室也已经好几天没去了。该怎么办啊？黄先生，你说郭明晴他会不会真的已经——”

“行了，自己瞎琢磨没有用。我开车，这就去你家，咱们去郭明晴家看看。周姐，你去联系一下派出所的人，让他们也派人去。”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黄粱进入张芷晴的卧室，告知她自己要出去一趟，就又把脱下的外套换上，急匆匆的赶出家门，开车去往周涵居住的小区。

周涵就站在小区大门口，坐上黄粱的车，两人向着昨晚去过一趟的郭明晴居住的小区驶去。刚好赶上早高峰，车流拥挤，黄粱这辆小巧的甲壳虫车没有闪转腾挪

的余地，被困在了一望无际的车流里。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周涵急切的不停抖腿，脸上没有多少恐惧之色，更多的是担忧。黄粱瞥了眼同行者紧锁的眉头，安慰道：“可能就是他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联系而已。说不定人就在那间房子里睡大觉。”

“可为什么昨天咱们去他没开门呢？敲门声那么大，他不可能听不到啊。”

“或许警车开到那栋楼下时，被楼内的郭明晴看到了，他才装自己不在家。”

“好吧...可我觉得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啊。他是那种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即便有警察找上门来，他也不会做缩头乌龟的。唉，他可千万别再给我捅出乱子来了，我真的不想再收拾他的烂摊子。”周涵痛苦的喘息。

“这人真有你所说的那么不堪吗？”

“你是没有接触过郭明晴本人，才会说这种话，”周涵苦涩的说，“所有认识他、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有多么情绪化。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完美主义者，但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能完全随他心意的事情？因此他总是显得特别愤怒。

“他抱怨一

切、抱怨自己、抱怨命运的不公。但在我看来，他承受的那些痛苦磨难都是寻常人要经历的。他没什么不同，但他却自命不凡。这或许就是他痛苦的根源吧，他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特殊。”

黄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个不能和自己妥协的魔怔人。”

“差不多是这样吧。反正我觉得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那你决定和他彻底切断联系还是很明智的。”

“我已经够蠢的了。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靠近他！把自己拖入泥潭中。”

“不要对自己太过苛责。距离产生美，当你和他保持安全距离时，你不会察觉到他人性中阴暗的一面。”

“是啊。即便我再不想和郭明晴扯上关系，我也不希望他死掉了。他才20多岁，正是好的时候。即便他画的那些东西很多人无法接受，但毕竟还是有人喜欢的，他就老老实实做自己不行吗？为什么总要去和不喜欢他的人较劲？唉，希望他没事吧。”

在周涵的长吁短叹中，黄粱驾驶着这辆甲壳虫车随波逐流，总算在接近早上9点时来到了昨天来过的那处老旧小区。

一辆警车已经停在楼下

。黄粱把车停在警车旁，下车后就和周涵急匆匆的跑进三单元敞开的楼宇门。一冲进楼道内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敲门声和叫着郭明晴名字的喊声。先他们两人一步到来的警员正在大声叫门。

一口气冲到5楼，气喘吁吁的周涵冲着两名站在郭明晴家门口的警察问：“什么情况？郭明晴他到底怎么了？”

“不清楚屋内有没有人，已经联系这间出租屋的房东，他拿着钥匙在赶来的路上。”

黄粱点点头，轻轻扶着喘粗气的周涵，让她坐在通往6楼的台阶上。两名警察敲了几下后就放弃了，一行四人默然无语的站在狭窄的楼道内，等待着房东赶过来。

十几分钟后，一名全身裹在厚重羽绒服中的老太太慢慢悠悠的沿着楼梯爬到五楼。这位老太太身形瘦小，黄粱严重怀疑她可能刚刚过1米5。瘦小的身躯无法撑起身上过于厚重的衣物，就像是个孩子在穿着大人的衣服。

从累得说不出话的房东老太太手中接过钥匙，其中一名警员又敲了几下门，就用钥匙将门锁打开。

门推开的一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打在门外几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