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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冰天雪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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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还没有像洪世贤那样大吵大闹、谢斯底里,但我还是被恐惧抓在手里,感受着那股在身体内每一个细胞中乱窜的战栗。

女人总是比男人勇敢,这句话再次得到印证。作为这栋别墅内最为弱小的人,凌丽却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直面问题的人。她从沙发上站起身,环顾着我们这三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

“时间很宝贵,我建议现在就出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看什么啊!”洪世贤大声问道。

“你们三个现在穿上衣服,去看看道路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如果是被风雪给阻断了,你们就设法留下些痕迹,来提醒搜救队。律师那一行人即便被挡在半路无法赶过来,他们也一定会去寻求帮助,把咱们解救出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们知道咱们都还活着,但坚持不了几天了,必须让他们动用一切力量把咱们从这里解救出去。说不定可以出动直升飞机,只要天气情况允许。”

“直升飞机吗?对,这是个法子!”洪世贤立刻向着楼梯跑去。

“你们俩也跟着一块去吧,他一个人我不放心,可能出乱子。

你们三个一起,彼此间有个照应。我就等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记住,千万不要勉强,一定要留出足够的体力返回。我是不可能走出这栋房子再去找你们的。”

我默默对面无表情的凌丽点头,我知道她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并不只是为了互相有个照顾。更主要的是互相有个牵制。如果一个人出去的话,危险太大,两个人出去,彼此间就只剩下防备。三个人出去,即便其中真有哪个是杀死高胜的凶手,也会忌惮双拳不敌四手,不敢贸然行动。

“走吧,张秘。”

我和身着西服的张秘默默走向楼梯,回到冰冷的二楼。在转过楼梯拐角时,我向一旁扭着头,避免看到那间有着尸体的房。

快步走到卧室门前,在输入门禁密码时,我竟然对面前的这扇黑色的房门生出几分陌生感。就仿佛我已经许久没有在站在它面前。

从今天睁开眼睛,虽然才过去了一上午,但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复杂,比我过去十年多经历的事情还要令我目不暇接。

摇摇头,我终于把门禁密码输对,推门走进这间飘荡着热气的卧室内,我是

多么想直接扑倒在那床还没有被叠起来的、散发着余温的被子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就那样一头睡过去。

但我知道那样做于事无补,为了能够活下去,我必须做任何力所能及的尝试。在这个冰天雪地中的别墅里,礼义廉耻,甚至是那笔不知道多么庞大的遗产,全都变得无足轻重。能够从这里活着离开,就是最大的幸运!

在焦躁不安中,我把行李中能穿在身上的衣服全都套上。我不清楚现在外面零下多少度,但我知道那刺眼的阳光是假象,高高挂在头顶上的太阳无力驱散包围着这栋别墅的冷,它只是在一旁为其摇旗呐喊。

由于穿了太多,十多斤重的衣服让我行走起来有些不便。不过我还是没有脱下任何一件,就这样臃肿的走出卧室。等我返回一楼时,穿戴整齐的洪世贤已经站在门口,换好鞋的他正不停地大声抱怨着:“默默蹭蹭的干嘛呢?赶紧过来呀!一会太阳就落山了,到时候冻死你们丫的。”

我没心情和他争吵,只是默默走到门口。在换上鞋子时,决定独自留在别墅内的凌丽拿过来几个塑料袋,

让我们都套在鞋上。忙活了一阵,还没等走出别墅的门,我们全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顾不上和凌丽说声‘一会儿见’,拉开面前的门,吃力的在堵住门的雪中抛出一条通道,我们走了出去。

后头看向把别墅大门艰难关上的凌丽,我和她的视线在窗玻璃上相接。

她那双冷艳的眸子中没有多少温度,有的只是深深的忧虑与恐惧。是啊,她当然会感到害怕。即便一直保持着极端理智,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女人,她现在孤身一人待在一栋死了人的别墅里。她能有什么感受?总不能是开心吧。

收回目光,我艰难的跟在走在前头的洪世贤身后,踩在他踩出来的一个个齐膝深的雪坑里,慢悠悠的、摇摇晃晃的向着已经被风雪遮盖的道路走去。

身后那栋别墅越来越小,转过几个弯后,就被彻底掩盖在那一片挂满雪霜的浓密树林后。我突然有些恐惧,如果我们回来时找不到这栋房子该怎么办?如果独自待在别墅内的凌丽故意不给我开门,该怎么办?

别墅内的物资只够我们几个人用上几天,但如果只剩她一个

人,应该就能撑到救援队的到来吧。

我用力摇摇头,把这些惊悚的念头全都赶走。现在再去考虑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除了徒增恐惧,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如果把这些话说出来,洪世贤说不定会返回到那栋房子里,把凌丽杀死都说不定!到时我和张秘能够幸免于难吗?算了,说不定能沿着路直接走出去呢。

我试着给自己打气,但却完全骗不了自己。

洪世贤一马当先的在前方领路,张秘跟在他身后,不时地停下来,在路过的树干上用他从厨房拿出的餐刀刻下痕迹,防止回来时找不到路。

我慢吞吞的跟在最后面。我也不清楚领路的洪世贤是否真的能找到那条被雪淹没的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这些。人在极端疲惫的情况下,意识会变得模糊,甚至会脱离身体。

厚重衣服包裹住的躯体只是在艰难的在雪地中跋涉,即便每走几步就会摇摇晃晃,甚至直接一头扎进雪堆里,可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我只不过是在重复做一件事,那就是低头向前走。

至于要走多远,要去向何方,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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