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疑男子（3）

由此黄粱大致推断这人应该不是意图绑架那个小女孩，即便是，也是个没什么经验的蠢货。

面对一个女保姆就吓得落荒而逃，就这心理素质还是离犯罪这条道远点好。这碗糟糠饭也不是谁都能吃的。

八成就是个怪蜀黍吧。

黄粱悠闲自得地度过了下午时光，在临近5点时，他推开解忧事务所的大门，驱车前往那名保姆发来的地址。

把车停在路旁，黄梁透过车窗看向开在路边的一间家庭餐厅。小餐馆内灯火通明，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顾客围坐在店内的餐桌旁，正在享受着下班后的惬意。

黄粱下车后走过人行道，推门进入了这间不大但干净整洁的小餐馆。他一进入屋内就注意到那个坐在店内角落的表情苦闷的年轻女人。说她年轻，看样子也有三十出头了，只不过是因为脸上没化妆的缘故，才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过于稀疏的眉毛和缺乏血色的苍白皮肤，都让女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悦的颓丧感，也难怪其他吃饭的客人们都像是看不见她般热热闹闹的聊天、喝酒。

黄粱走到那女人独坐的餐桌旁，用手指轻轻敲

了敲桌面，把这女人从愣神中叫醒。女人抬起头，目光呆滞的望向站在面前的高大男子，愣了一下，她才试探的问：“你就是那个黄粱？”

“对，就是我，您就是郭雅郭小姐是吧？”

“对，是我，坐吧。”郭雅疲惫的摆了下手，又把目光落到面前的桌面上，就仿佛那张反射着头顶灯光的桌面上有什么稀罕之物似的。

接过凑过来的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黄粱点了三道菜和一瓶饮料。那女人向服务员要了一瓶啤酒。在等待菜品被端上来的过程中，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黄粱没有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那天发生的经过。

“其实也没啥。”郭雅理了下额头前的碎发，“那天是星期六，按理说大周末的应该让孩子在家里好好休息，可他们是大户人家呀。肯定不能让自家孩子在家里虚度光阴，就把周末的时间全都给排满了。

“我是无法理解让一个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女孩去学编程，她连拼音都没学明白呢！直接就让她写程序了，这不是拔苗助长吗？都直接是把苗儿从地里薅出来了！”

黄粱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

烦，他倾听、扮演着垃圾桶的角色，清楚这女人并不在乎坐在面前的人是谁，甚至没有人，只不过是放上一个玩偶，她也无所谓，她就是想把这些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周六上午的第一节课是舞蹈。我和她是早上点半出的门，因为舞蹈学校就在价附近，步行也就十几分钟，出了小区往左一拐就是。我都是把她直接送进舞蹈教室。早上，我就寻思顺道丢个垃圾。

“垃圾堆放点就在拐角的位置。我就让她站在家门前等我一两分钟，我走过拐角把垃圾扔进堆放点，我就回来，然后我就送她去上舞蹈课。我也是好心。垃圾堆放点那地方味道不好闻。有很多野猫野狗，我也担心她出意外，就让她一个人在家门口站一会儿。

“这有什么！她又不是蠢到不会推开身后的门跑进自家院里。她家房子那么大，院子都快赶上半个足球场了！我让她在门口自己待一两分钟怎么了啊？怎么了！”

女人满含抱怨的质问声被端来菜品的服务员打断，三道菜陆续都端了上来，黄粱点的那瓶饮料和女人点的啤酒也被放在桌上。

黄粱谢绝了

郭雅一起喝酒的提议，只是说了句‘还得开车回家’，女保姆就自己独饮那瓶冰镇过的啤酒。喝了足有大半杯后，她才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放松不少，白纸般的脸颊上也浮现出几分血色。

把身上披的那件干瘪的羽绒外套脱下，穿着一件淡灰色高领衬衣的郭雅用筷子翻拣着面前餐盘中的菜，却并不往嘴里夹，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话：“我就离开了一两分钟，他们凭什么把我辞退？在那个家里，就只有我在尽心竭力的照顾那个小姑娘，没有我的话她可怎么办啊。”

“你和那个小女孩感情很好吗？”

“当然了，我天天接璐璐上下学，她吃的东西也都是我来做，她睡觉前也都是我给她读睡前故事。她的功课我现在还能辅导，虽然我也得去买几本教材私下里看一看。现在这些孩子怎么学的东西那么难？我记得我上小学时，前几年级考试每回都是双百啊。”

“时代不一样了。”

“是啊，不一样了。不过没爹没妈的孩子还是不好过，这没有改变。”

黄粱点了下头，把一块小酥肉送进嘴里，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你和那人打上照面后，有和他说些什么吗？”

“就是那个神经病？”

“对。”

“能说啥呀。我丢完垃圾，刚一转过街角就看到璐璐面前站着个邋里邋遢的陌生男人。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因为这人和住在这栋小区中的人差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属于这里。”

“是因为穿着吗？”

“对，他穿了件黑色的工装外套，脏兮兮的不知有多久没熨过了。底下是件皱巴巴的黑色长裤。他穿着什么鞋我忘了，好像是双棕色皮鞋。其实也不能说全是因为他的穿着吧。虽说住在那栋小区的人基本都穿的挺讲究。不过也有穿着很普通，一点都不显富的。

“我觉得还是那人给我的感觉，还有他抬头和我对上视线时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心中有鬼。”

“他表现得十分惊慌？”

“简直慌到家了，看他那副模样，我都觉得他会心脏病发作！我离着他还有几步远，就大声问他究竟想干嘛？那人就支支吾吾的往后退。我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好像是方言？也可能是口音过重的普通话。我不太清楚，就赶忙冲过去把璐璐护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