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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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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晚高峰已经过去,这一路十分通畅,没怎么遇到交通灯的阻碍,只用了三个半小时,黄粱就把车驶入了这片过分安静、也过分漆黑的小区里。

考虑到现在已经临近凌晨,对于居民楼几乎没几扇窗户透出灯光,黄粱也勉强能接受。不过小区内的空地却没有停着多少车。这点还是直观的体现出这座小区的人烟稀少。

黄粱把车停在白航口中的那栋居民楼前,解开安全带,略有些粗暴的将白航摇醒。

“咋的了?再来一轮!”

“你今天是喝上瘾了是吧?赶紧的,到家了,下车!”

“到家了吗?还真是谢谢你啊,黄先生。我、我这就回家,你也早点回家休——”可这句话还没说完,白航就直愣愣的从打开的车门栽了下去。黄粱只能推门下车,把在地上挣扎的白航拽起。

无语的锁好车,黄粱掺扶着两条腿就软的像是两根面条的白航走进漆黑的楼道内。“你住在几楼?”

“5楼。”

骂了句脏话,黄粱强拽着白航走上一节节残破不全的水泥台阶。墙上贴满开锁广告,五颜六色的,小广告上是一串串数字还都不错的座机号码,让黄粱

很是纳闷这座城市竟然有这么多家开锁店,开锁能吃饱饭吗?

在吃力的喘息和白航的胡言乱语中,黄粱出了一身的汗才将看着精瘦、起码过了一百斤的男人拖到他家门前。

白航没办法从口袋中掏出钥匙,黄粱只能帮他把钥匙掏出来,从中找出最有可能是眼前这扇蓝色防盗门的钥匙,插入锁芯里转了一圈,眼前紧闭的门应声打开。

一只手架住白航,黄粱另一只握着钥匙的手伸进门框浓郁的黑暗中,在墙边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白炽灯投下的刺眼光线瞬间驱散阴暗。他架着白航走进这间不大的屋子。

把门在身后关上,站在脚踏垫上的黄梁打量着这间独居男人的房子,意外的还算干净。不大的客厅内就只摆了沙发、冰箱和木头茶几,看着很凄凉。好在白航至少没对自己的生活不负责任,地还是有在拖。

黄粱把白航像麻袋一样丢在了客厅的廉价沙发上,他刚打算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呕吐声。回头一看,他立刻皱紧眉头。白航倒是没往沙发垫上吐,有意识的把那团散发出酸臭味的呕吐物全都吐在瓷砖上。

犹豫再三,黄粱

还是没有转身离开,他去到卫生间中找来工具,把呕吐物收拾干净。吐过后白航就继续呼呼大睡。黄粱只能像个老妈子,把他身上的脏衣服脱掉。简单清洁一番,扛着人事不知的白航走进这间小房子唯一的卧室。

卧室也很干净,同样没多少东西,似乎住在这里的人不想要在卧室里留下太多个人印记。没有照片、没有装饰画,甚至连个毛绒玩具和一盆花都没有。就是一张床、一个小衣柜、一个靠窗台摆放的小桌,桌上放着几本落满灰尘的,有可能从放在桌面上后就没再被打开过。

让白航躺在被褥中呼呼大睡,黄粱也已经被累的没了半条命,他跌坐在床尾,呆愣愣的望着窗外夜空。本打算这就起身离开,可两条腿说什么也不肯站立。忙活了这么一晚上,黄粱已是筋疲力竭。

光是开车就开了四五个时,一想到回去还得开至少两个半钟头,黄粱就不禁眼前一黑。要不今天就在这人家中对付一宿?可是也没有被子啊,只能盖大衣睡了,我这是图什么呢?苦笑几声,黄粱给张芷晴发去信息,告知她不用等自己回家了,今晚要在外面对付

一下。

和女友互道了晚安后,黄粱打算离开卧室去到客厅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可他刚从床单站起,疲惫的身体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倒向一侧。他赶忙撑住手旁的这张小桌,避免自己摔倒。

这张不大的桌顿时发出一连串的呻吟,剧烈晃动着,连带桌面上的一小摞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在狭小的卧室内回荡,可白航却只是翻了个身,嘟囔几句不明意义的梦话,根本没受影响。

“你还好意思哭诉自己睡不着觉?”吐槽一句,黄粱吃力的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几本。放回到桌面上时,他发现其中有一本不是,而是笔记本。只不过因为这几本全都包着皮,因此才让这个笔记本混入其中。黄粱的手比脑子更快,想都没想就翻开了这个本子。

这是一本日记。准确的说更像是一本日志。记录者把自己每天经历的大事小情全都如实写在上面。甚至连早上吃了几个包子也都写得明明白白。这就像是有人担心终有一天会得老年痴呆,因此提前就把生命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记录下来。

内容很是繁琐、枯燥,但过一段时间拿起来一

看,或许会为自己曾经做过这么多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倍感惊讶、欣慰。

翻了几页后,黄粱就想把这本日记放下,毕竟是亏探他人隐私,这种行为多少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正当他打算把这本日记合上时,一张纸从日记本中掉了下来。他弯腰将几张纸从地上捡起,发现上面画了张模糊的人脸。

一个并不规则的圆,应该是指带脸的轮廓,只不过这张脸的上半部分是空白的,只有嘴唇以下的部分被人用黑色水笔画出来。

画画者的水平很低,这就像是一张出自孩子之手的涂鸦,不过黄粱还是瞬间就被这张未完全的人脸嘴角旁的那颗痦子吸引过去。

毫无疑问,画这张画的人就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白航,而他画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反复在噩梦中瞥见的那个在焚化炉中发出惨叫的人。

“痦子。”黄粱嘟囔一句,把手中的日记又往后翻了翻,寻找有没有其他涂鸦。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本日记的后半部分,不光是字迹变得越来越潦草、内容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大段大段的都是对噩梦的描写,而且几乎每一篇日记后面都会画着一张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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