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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油尽灯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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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情况几乎在每一位在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患者身上都会出现,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刘先生再坚强,他也只是位还不到0岁、身体却已经走向分崩离析的病人啊。癌细胞早已扩散到全身,止疼药即便是一把把的吃,也很难缓解他遭受的苦痛。我真的很佩服他到了即将离世的阶段,才终于被病魔击溃。”

这算是某种彩虹屁吗?黄粱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之前的待遇有多好,过去半年多了,还感恩戴德的。

正当黄粱有些心不在焉之际,电话另一端的女护士不经意的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段时间刘先生变得多愁善感,总是把落叶归根这句话挂在嘴边。”

“落叶归根?”黄粱眨了眨眼,“刘先生不是京阳市本地人吗?”

“不是,虽然他很年轻就来到这边发展,不过他老家是南方的,好像是一座小县城。刘先生提到过几次,不过我没听懂,因为他说的是家乡话。”

“这样啊...”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落叶归根吗?”

“对的,先生那个时候神志已经有些不太清醒,每天大多数时候都是昏睡状态

。不过每当他清醒时,都会念叨几句想要落叶归根类似的话,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有些奇怪的事。”

“哦,是什么?您说。”

“就是刘先生即将去世的那段时间,刘德录和刘德明两人去到刘先生的房间和他对话时,三个人开始用家乡话沟通。”

“方言?”

“对,那个时候刘先生身边已经离不开人了,我几乎是2小时陪伴在他左右。有时候我顶不住了,也是其他保姆替我在旁照料,有任何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去检查先生的身体。先生当时已是油尽灯枯,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

“不过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他还是一有精神就和自己的两个弟弟对话。我总觉得他们突然用家乡话交流,是防止我们这些外人听懂他们在聊些什么。”

“那之前他们仨都是用普通话交流的吗?”

“对的,三位的普通话都很好,早就染上京阳市的口音,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们都是本地人呢。刘德明的家乡话说得不怎么标准,时不时的夹杂几句普通话,因此我大致能听懂几句。他们似乎在讨论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是刘先生的遗愿?”

“应该是吧,他似乎是想把身后事全都安排妥当。”

“原来如此...”

“而且落叶归根这个话题也在他们讨论的范围内,我听刘德明隐约提及过‘回老家’这三个字。那段时间他的确离开过几天,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反正先生快去世的那段日子不太平静,我每天都是忙得晕头转向,就为了能减轻他遭遇的痛苦。

“先生走得还算比较顺畅,睡着睡着,突然就没了心跳和呼吸。在医生赶到家中之前,他就安然离世了。这算是对刘德明和刘德录的一点安慰吧。先生过世后我就离开了那个家。刘先生人真的很好,甚至没忘记给我留一笔钱。

“也正是因为这笔不菲的礼物,能够让我回到老家开间小药店,过上安逸的生活。我真的是很感谢刘先生,感谢他能这么关心我这个外人。”在周迅的感慨声中,黄粱结束了与她的对话。

放下手机,黄粱拿起茶几上的纸笔,在翻开的一页上写下‘落叶归根’这四个字,用笔画个圈,把这个词包起来。黄粱又在这个圈的外面写上‘刘德录’、‘刘德明’两个人的名字。想了想,他又把金华

和李大壮的名字填上去。

盯着纸上的这几个人名看,黄粱又动笔把金华和李大壮这两个人名连起来,在横线上画了一个问号。白天那一幕在他眼前浮现,当他和李大壮从那间饮品店走出时,路旁竟然有着金华的身影!

“这肯定不是巧合。”黄粱暗自呢喃,他拿起手机给金华发去一条信息,让他明天抽时间过来一趟,说是有进展向他汇报。金华立刻发来信息询问具体情况,黄粱只是敷衍着回了一句‘比较复杂,得当面聊’,就不再理会金华发来的信息。

余下的时间,黄粱专注盯着笔记本上的人名沉思,直到深夜彻底为这座繁忙的大都会披上一件黑色的睡衣,他回到卧室,结束了这一天的忙碌。

第二天上午,金华敲响了事务所的大门,等候已久的黄粱将这人迎进屋内,故意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去理睬金华脸上渐渐染上难以掩饰的不耐烦。

就这样天南海北的聊了足有半个钟头,终于忍无可忍的金华出声打断了黄粱对一款洗发水的品评,厉声问道:“你聊够了没有?你不是说有进展来向我汇报的吗?赶紧的!我赶时间,

还得出席会议。”

“哦,好的,抱歉,我这人一聊起来就收不住。”黄粱微笑着说,“我这边的确有点进展。不过需要您的帮助。”

“我的帮助?我能帮你什么?”

“我找到一个人,想向您打听一下。”

“哦,什么人?你说?”金华上身前倾,一副认真倾听的状态,“你找到那个骚扰刘先生侄女的男人了?”

“算是找到了吧。”

“算是?”

“我找到一条线索,顺着这条线或许能解决您的问题。”

“那你赶紧去查呀!和我在这里闲聊天不是浪费时间吗!”

“要是有您的帮助,应该可以事半功倍。麻烦您辨认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黄粱不紧不慢的打开笔记本,从中抽出一张打印出的照片,正是昨天偷他钱包的李大壮。

接过这张照片只看了一眼,金华顿时变颜变色,他下意识的将这张照片丢到茶几上,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奇怪。就咳嗽几声,端起杯子掩饰尴尬,“这是谁呀?我不认识,没见过。”

“哦,是吗?你没见过,怎么昨天专门去跟踪他啊?”黄粱不咸不淡的说,“您总不能是跟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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