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别墅（1）

赶忙收回目光，黄粱关注脚下的路。看样子应该是老板娘吧，他暗想，不过年纪和老板差的有点多呀，怎么也得有个十几岁吧。

走出村子没多远，宽敞的水泥路就变成了寒酸的小径，这条路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水泥路面上已布满大.大小小的裂纹，好在不耽误行走。

注意到身旁的于菲菲紧张得嘴唇都白了，黄粱不停找着各种无关紧要的话题，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只不过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越是靠近那栋老别墅，于菲菲就显得越发紧张、抗拒，黄粱都担心再走几步，她可能就要落荒而逃了。

当两人拐过最后一个弯，迎面撞见小路尽头的那扇铁门时，于菲菲还是克制住自己，虽然身体在微微发抖，却没有抱头鼠窜。

天不知何时突然暗了下来，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晴朗的白天切换到昏暗的傍晚。一阵冷风吹过，带动着树叶发出飒飒声响。黄粱打了个冷战。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望着十几米外小路尽头的那扇铁锻院门时，黄粱的心不由得加快跳动，就仿佛某种邪恶的东西就躲在已有六年无人问津的院内，等待重见

天日的一天。

“走吧。”黄粱出声打破沉默，身旁的年轻姑娘点点头，两个人默默向着那扇黑色的雕空铁门走去。

走到门前，于菲菲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用颤抖的手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起来很是吃力。在黄粱的帮助下，她才将眼前铁门上的小门打开。两个人穿过小门走进院内。

不出所料，宽敞的院子内杂草丛生，几乎被野蛮生长的植物彻底占据。只有那条从门口延伸到别墅建筑的石子路还没有彻底被绿色掩埋。

单单是除草就得费一番功夫啊。黄粱不禁有些头疼。

走在被半人多高的杂草夹在中间的石子路上，黄粱和于菲菲缓慢的向那栋气宇轩昂的建筑走去。四方周正的建筑既有乡村别墅的风雅，也不乏有城堡般的威严，虽然已经整整六年没被使用过，还是能看出这栋建筑的华丽与精致。

别墅很大，各种设计应有尽有，大露台、阳台，通往前门廊的台阶，院子内的喷泉和雕像矗立在绿色的海洋中，就像是一座座小小的孤岛。

与此同时，这一切都显得有些破旧，建筑的某些墙面已然剥落、露出砖块，一些细小的

装饰要么损坏、要么消失不见。不大的喷泉中也没有一滴水，似乎全都被杂草吸收了过去。

要想让这栋建筑恢复到能住人的程度，怕是一件不小的工程，用上个一年半载也有可能。看来得帮于菲菲和店老板商量一下长租的价格。

黄粱在心中为委托人盘算该如何省钱，走在身旁的于菲菲此刻全然没有考虑这些现实问题，她的眼睛微微瞪大，直勾勾的盯着几节台阶上的别墅正门。

这是一扇刷着白漆的双开大门，或许原本是纯白色木门，只不过被岁月染上了暗黄，变成了脏兮兮的奶白色。石子路不长，很快两人就走到前门廊。

黄粱走上几节台阶才发现，于菲菲还站在原地，呆滞的表情中带着无法克制的恐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黄粱明知故问。

“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

“这天确实是一下子就黑了。”黄粱望了望越发阴郁的天空，“要不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上午咱们再过来。”

“不了。”于菲菲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时，她已恢复了几分镇定，“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耽搁黄先生宝贵的时

间，就今天把事情做完吧，拖到明天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

黄粱点点头，等着于菲菲迈上台阶，两个人肩并肩的站在了前门廊。拿出从律师那里得来的钥匙，于菲菲从一串钥匙中找出了打开正门的那一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很顺畅的转动一圈，伴随着锁扣发出的咔哒声，眼前这扇厚重的门发出一阵悠长的呻吟，黄粱握住两个冰凉的金属门把手，感受着上面雕刻的雄狮头的起伏。

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将门拉开，身旁的于菲菲立刻转头躲避扑面而来的灰尘与异味。两个人都不由得掩面咳嗽。

“这灰也太大了。”黄粱赶忙从口袋中掏出口罩，于菲菲把口罩戴上，两个人并没有着急进入屋内，而是敞开房门让空气流通。

“差不多了。”黄粱凑到门口嗅了嗅，还是能闻到浓重的灰尘味和一股霉菌的味，不过已经是能忍受的程度，“得赶紧把这栋别墅的窗户全都打开，将淤积了六年的灰尘与空气全都放出去才行。抱歉啊，我没准备防毒面具。”黄粱玩笑道。

“没事的，那咱们现在就进去吧，黄先生。”

“

好的。”

似乎是恐惧的有些累了，此刻的于菲菲的神情中看不到太多惶恐，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毕竟是年轻人，探索欲和好奇心还是相当旺盛。黄粱同样对能在这栋别墅中看到些什么感到非常好奇。

于菲菲跟在掏出手电的黄梁身后，两个人走进这栋阴暗的别墅。由于别墅内窗户紧闭，还都拉上窗帘，因此屋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别墅内的水电早在六年前就已被切断了，黄粱还是不死心的摁了几下开关，毫无反应。

即便通着电，灯具也可能早已老化报废了吧，黄粱暗想。能够驱散盘踞在别墅内的阴影的就只有他手中的强光手电筒。

虽然被照到的地方格外明亮、清晰，但也把光圈外的区域衬托得更加黑暗，不清楚屋内的摆设和建筑的格局，黄粱和委托人只能小心翼翼的挪步前行，生怕撞到什么东西伤到自己。

一进门是换鞋的门厅，穿过一条短短的走廊，推开另一扇双开门，就来到了这栋别墅的一楼大厅。这更像是一处展示厅，四周几乎被展示柜和陈列柜填满。柜子上方的墙壁也被房主人充分利用，挂着大.大小小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