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银员（1）

从二房东手中租的那套一居室距离地铁很近，即便二房东没有要更高价格，而是管写日记的人要实际房租的价钱，一个月将近四千块的房租，的确是笔不小的开支。再加上平时的衣食住行，每个月的支出少说也得有六七千。

作为一名在超市工作的收银员，工资想必不会太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甚至可能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但这个姑娘在日记中却从没有流露出对金钱的渴望或是厌恶。让她烦心的事情无外乎视人际关系和劳累的工作，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微薄的工资。这多少有些古怪。

难不成是本身就有一定积蓄？

虽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黄粱还是从其中一篇日记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一个或许很有价值的信息。

在一篇日记中的一段，这个姑娘写了这样一段话：她们拉我去看车祸，车祸有什么可看的？就算是多几辆车撞在一起，又有什么特别的？

黄粱根据日期以及多辆汽车发生碰撞这两个关键词，在网络中进行搜索。不出意外，很快就蹦出好几条交通事故的新闻报道，在这一日期在XX大街的十字路口，发生了连

环追尾事件。

起因是一辆正常行驶的私家车为了避让横穿马路的一辆老头乐，导致一连串的交通事故发生。似乎那位罪魁祸首——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老人毫发无损，却有好几个无辜的行人身受重伤，住进医院。

这起交通事故在事发后曾引起过一番讨论，不过热度没能维持几天，很快就销声匿迹。既然有同事要拉着这女孩去看车祸现场，说明这起车祸应该就在他们工作的那间超市附近发生。

黄粱输入新闻报道中写明的事故发生地段，然后去搜索这片街区内的几家大型超市的信息和具体位置，轻而易举的就锁定了一间规模不大、只占据了一层空间的商超。

注视着呈现在手机屏幕上的商超正门的照片，黄粱想了想，起身回屋换了身外出的衣物，直接驱车前往这间平平无奇的超市。0分钟后，他将车停在超市门口的空车位上。

通过旋转门走进这间规模不算大的超市，超市的空间内被满商品的货架塞满，留给人走的过道有些窄。

好在上午时分，超市内还没有多少顾客，一些身穿印着商超名字围裙的员工正在整理货架、

运送商品。

黄粱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个购物栏，在超市内闲逛，目光留意着收银台的方向。一排收银台中只有23有收银员工作。其余的几台收银机都没有开机。

由于没什么顾客，那几名收银员松懈的站在工位里，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聊着闲天。虽然刚上班没多一会，却已是哈欠连天、疲态尽显。

黄粱随便拿了几瓶饮料几袋零食，拎着走向收银台的方向。他挑了名年纪比较大的中年妇女，把篮子放在她的面前。

这名收银员大姐对于黄粱选择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冷着脸将篮子内的食物一一取出、扫码，报出了商品的总金额。

黄粱掏出手机让对方扫他支付，花5毛钱买了个购物袋，黄粱不紧不慢的把商品放进袋子，装作不经意的问：“我听人说你们这里有收银员跳楼了，是真的吗？”

“啊？”不出意料，这位中年大姐表情立刻鲜活起来，微微睁大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位样貌英俊的年轻男人，“你从哪儿听说我们这里有人跳楼了？”

“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你们这里有个年轻的收银员不知怎么就坠楼身亡了。看

你这个反应，应该是谣传吧？”黄粱装出一副说错话的尴尬模样。

中年妇女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不远处一台没被开机的收银机，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我们这儿的年轻收银员跳楼了？难不成是小慧？”

“小慧？好像是叫这名字吧。”黄粱不动声色的说，“说是长发姑娘，个子不高，挺瘦的。”

“那应该就是小慧了。”中年妇女拍了下手掌，“怪不得她最近突然不来上班了，原来是人没了。啥情况啊？你怎么知道她跳楼了？”

“啊，我其实不是住在这片，我家在XX小区，我们那儿最近有人跳楼了，可能就是您说的这个叫做小慧的年轻姑娘。我其实也是听我妈说的，她是听小区里那些人传的。说是那姑娘生前是在你们这间超市当收银员，不知道咋的了，人就从楼上跳下来了，听说是摔的挺惨的，我没亲眼看到，不过小区群里倒是有传拍的视频。”

“我能看看吗？”

黄粱露出尴尬的微笑：“抱歉，那视频我没存。”

“好吧。”中年妇女多少有些遗憾，打量着黄粱，“看不出你这小伙子还挺好事的，

专门过来问呢？”

黄粱干笑几声：“也不是专门，刚好今天开车路过这里，口有点渴，我就寻思进来买点喝的。进来后我才想起来，这间超市应该就是那个跳楼的姑娘工作的超市。我觉得还挺神奇的，就想过来问问。啊，原来你们都不清楚那姑娘的遭遇啊。”

“不清楚，我们上哪儿知道啊，就是同事关系。下班了谁都不联系谁，谁知道她为啥突然不来上班了？她这种情况的在我们这里多的是。干几天觉得太累就不来了，得成天招工。要我说王经理他们就喜欢她们这样白干活不要钱的。反正有手有嘴，谁干不了收银啊。”

黄粱附和着点点头，问道：“这个名叫小慧的姑娘在你们这里工作多久了？”

“有个半年多了。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去年冬天来的，一直到上个月，突然就不来了。我们还研究过呢，可能是突然回老家了吧。”

“哦，这个小慧不是本地人吗？”

“肯定不是啊，本地姑娘在她那个年纪，哪有几个来超市当收银员的呀？就算大学毕业找不着工作，家里养着呗。她说话还有口音，一听就是外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