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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白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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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日记往前翻了好多,才发现这本可能是八年前开始记录的日记的第一篇,讲的就是这个叫做小慧的姑娘被人拐卖的事。

躺在沙发上,黄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阅读这本旧日记中稍显模糊的字迹。翻了几篇后,黄粱意识到记录下这些字时,距离那姑娘被拐卖已过去了一段时间,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

在女人记录的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字背后,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经历。似乎是由于父母离异的缘故,这姑娘从很小就得自食其力,没有家长管,对学习也谈不上多认真,上了高中没几天就索性辍学出去打工。

什么活都干过,但也都干不了几天。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吃不了苦,心思又太多,总觉得窝在小县城里这辈子没出息,她就想着来大城市发展发展。

只不过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只身一人来到陌生城市,口袋中只揣着几百块钱,无疑会碰一鼻子灰。

和其他那些闯荡大城市、美梦破碎的同龄人而言,小慧遭遇了更加凄惨的境遇。按照她记录在这本日记中的内容,似乎到京阳市没几天,

她就被一伙恶徒盯上了。

事后根据小慧自己推想,可能在她还没走出火车站时,就已经被那伙人注意到了。这伙人的作案方式非常粗暴,有专门的人盯着火车站,一旦发现有适合的目标就会暗中盯梢,发现合适时机就会上前将人强行带走。

小慧就是被这种粗暴的方式给强行拽上车的。她走在一条没什么人的街上,口袋中的钱已经花了个干干净净,正在为今天晚上该住在哪里发愁时,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路旁,车门滑开,跳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不由分说的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上车。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车门关上、车子再次行驶起来,小慧都没有反应过来。连一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

四周围着一群穷凶极恶的陌生男人,把小慧吓得险些失禁。那之后她就被带到一处位置偏远的小楼。这是一栋四四方方的三层建筑,女孩没想到的是,在这栋小白楼中自己的命运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转变。

被带到这里后,小慧就被关进一间房间里。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折叠床。连张凳子都没有。她的个人物品和

行李全都被拿走。

即便再迟钝,这时她也意识到自己遭到恶人绑架,恐惧席卷全身,她拼命的砸门哭喊,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被揍的鼻青脸肿。

之后的几天,小慧又挨了几次打,总算安静下来,不再又哭又嚎,因为她知道这样做没用。

让小慧更加绝望的是,这栋三层小白楼里并不只有她一个又哭又喊的姑娘,似乎有好几个和她相同处境的人也被囚禁在这里。

过了几天,等她脸上的淤伤好了些,一个剃着平头、左侧耳朵少了一块的男人走进屋内,拿相机给她拍了几张照片,期间还要求她脱掉衣物。小慧当然是不同意,不过一见那男人举起的拳头,就只能哆哆嗦嗦的照办。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拍照了。

好在拍完照片之后,小慧没有遭遇侵犯,那个平头、耳朵缺一块的男人转身离去。当时小慧还纳闷,为什么这人要给自己拍照片。直到后来才知道,想要把东西卖出去,当然要让买家看看实物的照片。

没错,被关在这栋小白楼中的女人全都是商品。那群用粗暴手段将人绑架的恶徒。干的就是人口贩卖的生

意。

在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小慧一天只能吃两顿饭,只有在上厕所时才能离开那栋闭塞的房间,去到走廊尽头那间总是脏兮兮的厕所。

离开房间并没有让她感觉更好,沿着走廊行走时,总能听到那一扇扇门后传来的哭喊声,那些声音如此刺耳,仿佛能把人的理智彻底震碎。

小慧不清楚在被关押的那段期间,有多少和她同命相怜的姑娘被关进来又被卖出去。如果不是她运气好一点,或许也已经被卖到哪处穷生僻壤,像是头牲口般的过活。

在日记中,小慧提及自己为何没被卖掉的原因时只写了一句话:一只耳喜欢我。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那个耳朵上缺了一块的男人会对她情有独钟。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她逃脱了被卖到穷乡僻壤的命运,但也没能恢复自由,反而落得更加悲惨的境遇。

小慧成了那伙恶徒的帮凶。既然是贩卖女性,有女人帮忙当然会让绑架行动更加隐秘,成为一只耳情人的小慧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成为这伙恶徒的帮凶,要么落得更加悲惨的境遇。被卖掉都是轻的,可能会被直接活活打死。

在那栋小白楼期间,她见过好几次那伙人下手过重,将人打死的惨剧。那几个被打的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女人在死后,尸体被那伙人用水泥浇筑,然后就被拉走了,不知丢到什么地方。

这一幕会被录下来,让被关在这里的女人反复观看,告诉她们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小慧被这一幕幕凶残的景象彻底吓破胆,为了能够活下去,她做了那群男人吩咐她做的任何事情,无论有多么恶心、多么令她痛苦,她都做了。

可即便如此,在那些男人看来,小慧和被关在这里的女人没什么本质区别,都只是供他们玩乐的牲畜,不同的是,那群女人是待宰的羔羊,而她则是一头牧羊犬,差别仅此而已。

一开始,看着那些被自己诱骗的女人,小慧还会感到良心不安,不敢和这些人打上照面。但是渐渐的,做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对于自身遭遇的不幸,对于他人的不幸,小慧都可以选择性的看不见。她的确还呼吸着,却感觉不到还活着。她已经痛苦到不会感觉到痛苦,仿佛生活在这个无比扭曲的小白楼内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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