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妻子的友人(1)
我激动到双手颤抖,打了好几遍,才把想说的话发给对方。我告知她我是徐敏的丈夫刘哲,想和她聊聊徐敏出车祸前的事情。不出意外,对方对于我突然提出见面的请求显得有些犹豫。不过在我的再三恳求下,她还是同意今天和我见一面,就在她下班后。
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和这人结束对话。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我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头顶天花板上没有放出亮光的灯。灯罩乌漆麻黑的,里面那些小黑点不知是灰尘还是钻进去的小虫。
我的大闹一片空白,即便已经约定好要和那人面对面聊聊,可具体该聊什么,我却没个头绪。如果我等到的回答是让我自己无法面对的,该怎么办?如果徐敏和我生活的并不幸福,而这一切我之前并不知道,却要从这个女人口中得知,那又该怎么办?
这些念头都搅扰的我无法静下心来,我只能用具体的事情来填补我过于混乱、发散的思维。
我拿起手机打开地图软件,搜索着我和那个女人约定见面的地点的具体位置。我反复查看通行路线,生怕会迟到,错过这次可能至关
重要的对话。
我兜里的钱不多,打车去要花几十块,我有点舍不得。坐公交得倒车,还要步行几公里,花费的时间也更多,不过对我而言,现在时间是最不值钱的。把路线记熟后,我才放心的把手机放下,距离出门还有几个小时,我只能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定好闹钟后,我沉沉睡了过去。我似乎一直在半睡半醒间,不时的从一个梦境穿越到另一个梦境里。那些梦都太过零碎,当我被闹钟吵醒时,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消失不见了。似乎在梦中见到了不少人,可这些人的脸全都模糊不清,我无法看透他们的真面目。
我似乎进到一套房子里,那房子比这套一居室要大得多,房子很宽敞,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家吗?那个家中同样有一个女人,不确定是不是徐敏。
徐敏似乎一直都是披着长发。那个女人则是梳着马尾。或许是吧,谁知道呢?轻轻拍了拍晕沉沉的脑袋,为了防止一会头痛,我又从瓶中倒出两片止疼药吃了下去。
去卫生间洗了个头,刮一下胡子,镜子中的男人仍旧双眼布满血丝、皮肤苍白黯淡,不过起码要比
胡子拉碴的模样要好一点。我换了身还算干净的衣服,拿起钥匙就走出家门,严格按照地图导航的指引,我顺利来到公交站。等了几分钟就等到了应该搭乘的车辆。
车上人不多,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钟头。我提前很多就出门,生怕会在路上耽搁。每当车内响起报站的声音,我都会万分紧张,生怕会坐过站。好在搭乘公交和换车都很顺利。我提前整整一个钟头,来到了和那女人的约定地点:一处供市民休息使用的广场。
广场是全开放的,禁止车辆出入,但不禁止行人进出。应该是已经过了小学放学的时间。很多老人牵着穿校服的小男孩小女孩在广场上嬉戏玩耍。这些孩子们在结束了一天繁忙的课程后,终于有了和小伙伴们嬉戏打闹的时间。
一群孩子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在广场上的娱乐设施中追逐、打闹,最纯粹的快乐呈现在这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上。虽然很吵闹,我的心却静了下来。
远远的站在一处垃圾桶旁,我眺望着那些从滑梯上玩耍的孩子们。曾几何时,我应该就和他们一样,和王坤在福利院的操场上尽情
玩耍吧。
那个时候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呢?是一个内敛害羞的孩子,还是一个外方张扬的孩子?我竟然连自己是什么性格都不知道,不禁为目前尴尬的处境暗自神伤。
公园内有一处公共厕所收拾的很干净,解完手后我站在镜子前洗手,不由得打量起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这张脸很是陌生,但并不觉得突兀。我应该还是认识自己,而且我很满意自己的身高。我很高,不夸张的说,长得还算出众,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徐敏愿意跟我这个穷小子过日子的原因吧。
只不过这几天不规律的生活,导致我整个人疲惫不堪,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这副模样一定会让人望而却步。我试着练习微笑,可镜子中那个强颜欢笑的男人更像是在龇牙咧嘴,我只能放弃。
在公园中把时间都消磨干净,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时,对方发来微信,询问我人有没有到。我赶忙把自己所在位置拍了张图片发过去。
很快,我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套装西服的女人向这边走来。她不停打量四周,对比着手机屏幕,明显就是在找人。虽然她和照片中那
个圆脸女人有些许不同,不过应该只是妆容上的差别。我试探性的冲她招了招手,她看到我后立刻快步向我这边走来,似乎是认出了我。
走到跟前,我们俩有些尴尬的望着彼此,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我硬着头皮冲她问了声好。
“好久不见了。”
“咱们之前见过吗?”
这句话把面前的女人给问蒙了,她惊讶的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担心会吓到她,赶忙解释:“抱歉,我最近遭遇了意外,有些记忆不见了。所以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请您见谅。”
“你失忆了?”女人更加惊讶,“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我如实回答,“好像是我喝多酒之后撞到了头,然后就——就没了最近的记忆。”我没敢把自己其实是完全失忆的事实告知对方,生怕她会认为我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不过即便如此,那原来女人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
我转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张长凳无人使用,就建议去那里坐着聊。女人迟疑着点点头,跟在我身后迈步向长凳走去。我们俩坐在长凳的两端,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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